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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莲洁白的花瓣被碾成泥泞。

“不要!”

祝南弦目眦欲裂,那一刻她什么都没想,扑了上去猛地抓住了林雪舞的脚腕!

林雪舞受惊的收回脚,但随即又毫不犹豫的踩上了祝南弦的手背。

祝南弦眉心痛苦的拧成一团,却还是死死护着混着泥的雪莲……

林雪舞看着狼狈无比的祝南弦,轻笑一声后抬脚离开。

祝南弦疼的眼前都出现了重影,可她顾不上那么多,一点点将那堆泥土拢在手帕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冲回了谢府。

刚进正房院门,祝南弦便看到站在门口的顾泽。

她立即快步走上前,声音满怀希望:“顾大夫,我把雪莲拿回来了,可以给祖父配药了。”

顾泽的视线从她额上狰狞的伤口移到她手中那脏污不堪的雪莲上。

心里狠狠一颤,他别开了眼,从喉间挤出一句话。

“……太迟了。”

祝南弦瞳孔骤缩!

她推开顾泽,冲进正房。

跪在床边的谢清央扭过头来,待看清祝南弦的伤时,眼圈骤然红透。

祝南弦看着床上满脸死气的谢老爷子,大脑一片空白。

她一步步挪近床边,重重跪倒在地,攥住谢老爷子的手:“祖父,您醒醒……我把药带回来了,您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一直毫无动静的谢老爷子眼皮颤了颤,下一刻,竟真的睁开了眼。

“祖父……!”祝南弦惊喜出声,眼泪唰得落了下来,砸在谢老爷子干枯的手上。

“莫哭……”

谢老爷子看了看一身伤痕的祝南弦,又看看苍白消瘦的谢清央,浑浊的眼里一片悲凉。

“栀雪……清央……”

他艰难抬手,将两人的手攥在手心,交叠在一起。

“是祖父……没能好好护住你们,……祖父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将你二人所托非人。”

“我走后……只能你们姐妹相依为命。”

清正了一辈子的丞相,临终前,竟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祝南弦早已泣不成声,胸腔内剧痛乍起,她死死抵住牙忍住喉间涌上的腥甜。

谢老爷子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打转,瞳孔渐渐放大。

“是……祖父,对不起……你们……”

尾音消散在空气中,祝南弦手心也随之一空!

她看着谢老爷子闭上的眼,浑身都在颤抖。

“祖父,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过新年吗?您还说过,要给曾外孙启蒙……”

“祖父,您不能说话不算话……”她攥着谢老爷子的手哀求着,声音哑得像在泣血。

“栀雪……”谢清央流着泪将她拉进怀里,“以后,沐家就只剩你我二人了……”

祝南弦只觉心脏仿佛被什么生生撕裂。

下一刻,她猛地咳嗽起来,嘴里控制不住地溢出鲜血。

“栀雪!”

失去意识前,她最后看到的,是谢清央满是惊恐的脸。

再醒来,屋外哀乐隐约。

祝南弦猛地起身来,便朝外走去。

一路上,入目皆白。

她走到前厅时,突的停下了脚步。

屋檐下,写着“奠”字的白灯笼随风而动。

灵堂中,黑漆漆的灵枢前谢清央孤零零的身影跪在那里。

许久,祝南弦才抬起僵直的腿,走到谢清央身边跪下。

谢清央看她一眼,突然问:“我问顾大夫你的病,他没告诉我,栀雪,你告诉姐姐,你到底怎么了?”

祝南弦心尖重重一颤,半晌才出声。

“咳疾。”

“你撒谎!”

谢清央声音从未有过的严厉:“要多严重的咳疾才会咳血?栀雪,你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祝南弦鼻尖蓦的一酸。

她扭身抱住谢清央,闷闷哽咽:“姐姐,我没骗你。”

谢清央根本不信,正要再问,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祝南弦转头看去,却蓦然变了脸色。

来的竟是林雪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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