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书扬啧声摇头，好奇问着：“霍游川跟你表白你心里就没半点波澜？”
钟情也停下正在写字的笔，扭身，转头看她，眼眸带着吃瓜的趣味。
教室的风扇不知被谁拧开，吹来阵阵冷风，秋木棉脸上热意已经被吹散，她也是头一回听到这么直白的表白，心动倒是不至于，霍游川长的再帅，也不能让她做到一见钟情的程度。
她更多的感触是，竟然会有人敢当着边妄的面和她表白。
记得初一有个男孩子追着她送情书，她好言拒绝，对方依旧穷追不舍，拉扯间被边妄看到，见她捏着情书，脸立刻阴沉，直接把那人揍了顿，事后，还逼着让她写两千字检讨书。
她当时都要被气死，都说情书不是她想收，只是想推回去，边妄死活不信，按住她把检讨书写完。
他念一句，她写一句。
最后还留上自己的手印，检讨书瞬间变成保证书。
她现在都十七岁，边妄也不会再管她恋不恋爱吧，她瞥向边妄，语气还有些小嘚瑟，“没想到也有人喜欢我。”
“他瞎。”
边妄戾眼阴霾，冷冷吐出。
秋木棉小哼一声，偏头，“你才瞎。”
嘴里嚼着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玩着手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教室已经有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好心情约着朋友周末开黑，边妄拧眉，手指沿着桌面移到她手肘边，轻点，“秋木棉，不准答应他。”
听见边妄喊她名字，心底还颤抖下，一般边妄只有在生气的时候喊她的全名。
他眉目很凶，像是被惹恼的野兽，低沉的语气带着命令口吻，细听却夹杂不易察觉的恳求。
她失神会，咕哝，“为什么？”
边妄冷嗤，漆黑眼眸将她圈进瞳孔，似要吞噬，“咔”，指尖夹着的笔瞬间被捏成两半，指骨往下陷，鼓动的青筋涨起，嗓音含带危险笑意，森然的拉长尾调，“你要是敢，腿给你折了。”
秋木棉身形抖动下，大脑都变得警觉，感觉他真会做出这种事。
怂巴巴的缩着脖子。
“边妄。”
恐怖的氛围被传进的女声消退半分，沈雪站在边妄身边，语气温软，“老师让你去办公室。”
边妄将四分五裂的笔扔在桌上，揉了把小软包的黑发，低声，“等会。”
俩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秋木棉收回视线，扒着被他揉乱的头发，桌面丢来串钥匙，“待会还有训练，让值日生锁门。”
她还没回复，方书扬的身影就消失不见。
教室里的同学走的几乎差不多，钟情也收拾好背包，“棉棉，我先走了。”
“嗯。”
钟情低头走出教室，脑海还在记忆刚才看的几个英语词汇，嘴里念叨着，蓦然，撞上堵热墙。
立刻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视线里，黑色鞋面有些熟悉，往上是双遒劲修长的双腿，心跳莫名加速。
林青峰低眸，瞥见女孩微红的耳根，长腿挪开，伴随温热低沉的声音落下，“没事。”
平静湖水投入石子，虽小涟漪却漾的更深，耳边只剩下剧烈的心跳声。
钟情望着远去的背影，他偏头与旁人笑语，镀光的下颌显得柔和，到拐角，渐渐消失在楼梯口，刚才的温语和触碰就像是场梦境。
唇角弯起，浅浅的梨涡印在脸上。
喜欢他的第三百三十四天，不经意的小意外，像是上天给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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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
边妄一进去就拉开椅子坐上去，姿势散漫，双腿交叠，脚尖微微晃动，气场混戾。
与徐锐面对面，他身边站着沈雪，乍一看还以为是来审讯他的。
徐锐轻咳声，拧开瓶盖喝口茶水，润好嗓子轻声道：“过几天学校会举行辩论赛，高二对高三，经过激烈探讨，你和沈雪都在名单内。”
沈雪疑惑道：“我也在？”
徐锐颔首，“是的，你和边妄都曾有参赛经验。”
“主题是什么？”
边妄神色隐有不耐，室外看着又要下雨，他可不想弄一身水回去。
“高中早恋利与弊，你们的观点是高中早恋利大于弊。”
“学校这是想开了？”
边妄勾唇，挑动眼尾，显得邪肆桀骜，也有几分意外。
在他这，只会赢。
徐锐自然知道他的想法，屈指敲着桌角，面容严肃，“这次你们作为反方，赢的得是正方。”
绵薄的空气停滞几秒，谁都没再开口，无声沉默蔓延在寂静的办公室。
半晌，边妄眉峰微拧，叠起的腿放下落至地面，散漫劲收起，嗓音低沉满是质疑，“你这是想让我输？”
听出来了，他想恋。
徐锐内扭动瓶盖，刚想喝水又停住，对上少年凉薄双眸，轻叹，“别这么直白。”
“？”
他的目光坚毅灼热，说话间手在空中停顿着晃动，“我们是要、优雅的输掉。”
“……”
边妄懒得再废话，起身就要走，被徐锐挡在门口，他身形肥硕，仰头看向边妄，气势矮了半截。
他下颌凌厉，眼皮垂落，凝视时的混戾气不加遮掩，让他都有些怵。
也管不上他扭身就走没礼貌的行为，仿佛边妄生来就该如此，狂妄肆意。
被徐锐挡住，他也出不去，索性倚在门框，沈雪都有点被他这虎劲惊住，私底下就算了，班主任面前也这么狂，不怕被处分？
差点忘了，边家可是学校大股东，边妄作为边氏太子爷，再傲学校也只能忍着。
了不起吗？很了不起。
出生就在金字塔，富贵命。
徐锐绷着脸，努力让自己面上威严几分，“边妄，高三高考在即，学校已经发现不少恋爱的情侣，这样下去是不对的。”
“为了激励学生发奋图强，学校煞费苦心，想出这么个对策去激励他们。”
“上头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们，是出于对你们的信任，能力的认可，我相信你不会让老师失望的。”
沈雪也是有些不能理解，整个辩论赛还上难度了，要输的毫无痕迹还要让高三学子放下情愫，将**全放到学习上。
所以，他们是？
工具人？
“您老不是在为难我吗？”
边妄偏头，明显不愿。
徐锐眉头拧成疙瘩，眼珠转动，忽而想到什么，瞳孔深处暗光闪烁。
他浑身放松些，紧绷面色松弛，伸手抚摸下巴，迈步走近办公桌，眼神似有意从他身上掠过。
在边妄即将迈出门口时，扯唇缓缓说：“看来，秋同学的位置有必要重新调整一下。”
边妄转头，他又继续说：“换到第一排吧，边同学以为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