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的药物并非没有效果,只是木闲的这具身体不是寻常身体。
药效在身体的引导下率先净化体内,倒是腹部那道狰狞疤痕落到了后面。
将路边的杂草一把摘下,稍微试了试,韧性似乎不错。
满意的木闲将这些杂草横放,两只手编得飞快,很快就编出了草人的一只小腿。
木闲的动作一直被旁边的胡桃看着,堂主穿回了以往的黑色长褂,对木闲的行为并不好奇。
“小木头,你也教教胡桃我编一编这个草人呗。”
胡桃开口说着:“胡桃我要编一个超大的鬼怪,去吓吓我的一个朋友。”
“告诉你呀,我那个朋友可不禁吓了。”
木闲瞥了眼胡桃,冷淡的语气莫名有些阴阳怪气:“想不到堂主这个性格还有朋友。”
“那是自然。”
胡桃双手叉腰,颇为骄傲:“本堂主文采斐然,魅力四射,只要单手一挥,良友如云,就能推平整个璃月。”
“堂主还真是厉害。”木闲的语气极为平淡。
“怎么,不相信,那你听听本堂主现编一首打油诗。”
胡桃伸手一指,指向前方一棵树枝:“前面大树发小芽,树下木头苦哈哈。你看太阳那么大,要学胡桃笑哈哈。”
木闲低头,对这首打油诗不做评价,却想不到胡桃突然凑到自已面前,脸上带笑。
胡桃笑得有那么一点点不怀好意:“一笑不笑是傻瓜。”
编织草人的动作一顿,木闲抬头:“堂主都说了我是傻瓜,编草人的话堂主应该自已就能学会,不要我教了吧。”
说完,木闲抬脚就走,弄得胡桃愣在原地,好久才缓过来。
“欸?小木头,本堂主说笑的,快教教我吧。”
娇俏的身影追上木闲,让一直隔着两人有一段距离的夜兰一阵恍惚。
恍惚中,似乎见到记忆中那个怯生生的小尾巴跑向那个金发少年。
但是怎么可能呢,替身始终是替身。
摇头晃掉心中荒诞的想法,夜兰继续远远跟着面前的两个人。
昨天夜兰是想去见见天权星的,但人还没找到,总务司又给自已一个任务。
之前层岩巨渊的行动中折损了不少人手,但因为层岩巨渊的特殊性,这些牺牲的人不可能就丢到那个地方。
有关于生死之事,自然只能托付给往生堂的人了。
不过夜兰郁闷的是,这个像极了木闲的男孩很讨厌自已。
每当自已因为那张脸想要和他说上几句话,又被远远拉上一段距离。
这个态度让夜兰有些忐忑,要是这个任务过后,自已到了稻妻真的找到了木闲...
“或许,他也是这个态度吧?”
夜兰不敢肯定,也不想肯定,但那颗心却沉了下来。
毕竟夜兰知道,自已在黑暗中解决黑暗,也让自已慢慢被黑暗包围,而他本就该生在阳光下沐浴阳光。
或许五年前下了错棋的不止是天权星,还有自已。
脑中思绪万分,一缕的金色从夜兰面前飘过。
低垂的眼眸闪过惊喜,但看见来人,惊喜又很快消失。
“原来是旅行者呀。”夜兰整理好心情,语气不漏半点情绪:“在层岩巨渊找到了什么线索了吗?”
“那个,我们...”
派蒙的声音被空一个眼神所打断,空转头看向夜兰,语气毫无波澜:“抱歉,我们什么都没有找到。”
这家伙,真当我是傻子?
夜兰挑眉,转瞬间就猜到了很多东西。
旅行者的性子被夜兰摸得彻彻底底。
贪恋原石,武力超高,也有些聪明,却单纯得过了头,有什么事情就说什么。
如果反常地瞒着一些东西,那绝对是因为有人想让他瞒着。
夜兰偷偷观察了眼面前的空,少年的眼中有些劳累,显然是从层岩巨渊赶回来的。
所以说,是在层岩巨渊遇见了要他帮忙隐瞒的人。
层岩巨渊现在还是封闭状态,即使是盗宝团也进不去,整个矿区除了一些矿工、千岩军就只剩下愚人众了。
虽然不知道那人的具体身份,但不妨碍夜兰瞎编一些东西来套套这个善良单纯少年。
“看来你们也没有调查出什么呀。”
夜兰故作失落,又接着开口:“我收到情报,一个千岩军暗中和假扮成愚人众的矿工有所联系,意图在巨渊中做些什么危害璃月的事情。”
说着,夜兰悄悄撇了眼空,却发现空眼中的疑惑。
“抱歉,我什么都没有调查出来。”空犹豫了一下,语气幽怨又不舍:“任务的报酬,我就不要了。”
看样子那人的身份并不是这三方的任何一方呀。
夜兰垂眸沉思,除了这三方,矿区好像也没有其他人了。
等等,没有其他人,但矿区里好像还有其他东西。
或许是意识到了什么,夜兰顿了顿,故意叹了口气后又编了一句:“可惜了,我还以为旅行者你能查出他们要对矿区下的深渊做些什么事。”
余光偷偷撇了眼空,发现面前的少年瞳孔猛缩,明显有些慌乱。
见此,夜兰心中有了底。
深渊的魔物吗,旅行者和谁都能扯上关系。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我得去矿区亲自看看。”
“夜兰等等,我也想再过去看看。”
“当然可以。”
空的声音让夜兰笑了笑:“有了旅行者帮助,事情恐怕会顺利许多。
...
巨渊的矿区深埋地下,巨大的矿区空洞占据了整个层岩巨渊,甚至有传言矿区最深处甚至能够触及地脉。
不过一行人对所谓的传说并不感兴趣,五六个担架盖着白布,白布上可见人性的轮廓。
以往那个跳脱的小姑娘罕见变得严肃起来,木闲心中也是有些难受。
明明对自已的生死并不在意,但其他人的身体毫无生机地躺在自已面前,木闲心里总有种对生命轻易逝去,却又难以回来的悲哀。
将手中的檀香交给胡桃,火焰将黄纸点燃,周围显得极为安静,因为这是对逝去之人的尊重。
黄纸燃烧尽,千岩军将牺牲的人抬去往生堂,而胡桃依旧站在原地迟迟不动,仪式并没有结束。
出于责任,木闲也一直陪着胡桃,身旁传来脚步声,木闲侧头,是那个叫做夜兰的女人。
“我觉得我可以和你聊一聊。”
夜兰语气特意放轻,显得格外温柔:“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木闲也顾不得自已家的那个老板,冷漠地扫了眼夜兰,和她拉开了一定距离。
木闲知道自已得离开,不然,保不准自已忍不住会对这个家伙动手。
木闲走到崖边,从高处向下望去,见到的却是一片黑暗。
眼中的光明灭不定,木闲心中有了想法。
当初将自已射下云来海,那自已推着她一起掉下悬崖,无论生死,都算两不相欠。
想是这样想,但身后的动静却突然让木闲犹豫起来。
极不果断的自已让木闲有些自我埋怨,狠下心转了过去,但出现在木闲面前的却不是夜兰。x|
带着面具的高大男人散发着火抗极高的气势,泛红的刀锋一闪而逝。
愚人众的债务处理人?这些家伙是无处不在的吗?
木闲有些疑惑,看着这债务处理人将自已一把抱住,刀刃对准了自已的脖颈。
啊这,送死的机会来了!
木闲抬头看向面前的这个家伙,灰暗的眼睛慢慢亮起了光。
但是,这家伙怎么一直还没有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