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派出所,我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耳畔的车水马龙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几分缥缈。
忽然,孩子的欢笑让我停住了脚步。
我转头朝声源望去,两个七八岁的女孩正坐在草坪上玩拍手。
“你拍一,我拍一,一只小猫开飞机,你拍二……”
恍惚中,我好像看到了自己和姐姐。
一种难忍的悲伤如泉涌上心头,让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此时此刻,我除了满心的悲痛就是自责。
自责自己的粗心大意,自己的无能为力。
如果我早点发现姐姐的不对劲,早点回来保护她,她也许还在这个世界上。
我吸了吸堵塞的鼻子,正想从包里拿纸出来,面前忽然一白。
我看着眼前的纸巾,愣了愣后抬起头。
邵云谦?
“别哭了,我想文君肯定不愿意看到你掉眼泪。”他安慰道。
我犹豫了一下,接过纸擦掉眼泪:“谢谢。”
乌云密布,路上的行人也加快了脚步。
而我和邵云谦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沉默不语。
几声闷雷过后,邵云谦率先打开了话匣子:“我从来没有听文君提起过她有个双胞胎妹妹。”
我淡淡回道:“我也从来没有听姐姐提起过你。”
闻言,他苦笑了一声。
我转头看向他:“你和姐姐怎么认识的?”
邵云谦好像潜入了一个温暖的回忆,说故事似的娓娓道来:“六年前,我有次加班到很晚才回家,没想到在路上遇到晕倒在路上的文君。”
听到这儿,我心不由一揪。
“我把她送去了医院,没想到她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去上班。”邵云谦脸上多了分心疼,“她还非把挂号和医药的费用还给我,说不想欠别人钱。”
“让我更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一天打三份工,凌晨四点去包子铺包包子,白天去送外卖,到了晚上又去医院做护工。”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哽咽了些许。
我也红了眼,整颗心痛的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六年前我还在上大二,为了给姐姐减轻负担,我一直都是勤工俭学,有时间就去打零工。
但我直到大四才知道姐姐每天打三份工的事。
她总说自己白天送完外卖就没事了,余下的时间在家做点手工活儿而已。
邵云谦沉沉叹了口气:“我想帮她,可她却说她可以自力更生,直到遇上靳霆泽。”
说到靳霆泽,我面色一凝:“你和他之间到底有多大的仇,让他可以把气全部撒在我姐姐身上。”
闻言,邵云谦竟然沉默了。
好半晌,他话锋忽的一转:“我想去看看文君。”
我看着他,忍不住问:“你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不是姐姐吗?”
邵云谦愣了瞬摇摇头:“你们太像了。”
听了这话,我有些失望,我觉得他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爱姐姐。
靳霆泽那个不爱姐姐的混蛋看到我都看出了端倪,他居然没发现。
想到靳霆泽,我垮下了脸起身:“城南陵园,你自己去找吧。”
说完,我趁着还没下雨离开了。
刚到小区门口,空中就飘起了细雨。
我理了理刘海,抬起了头,脚步猛地一滞。
楼下站了个我最不想看到的人,即便离他还有些距离,我也能感受到他那冷冽的气势。
我没有过去,反倒是靳霆泽冒着雨朝我走来。
“为什么不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