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说话,也不敢说话。
谢离念此时太阴鸷了,让我感觉非常陌生。
我与他相识多年,成亲也已经五年了,可我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又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我压下心中的猜疑,按住了他的手。
谢离念手指一顿,然后像是惩罚一般地用力捏了捏我的伤。
刺痛袭来,我忍不住弓起腰身,低声怒道:“谢离念,放手。”
然而谢离念绝无可能放手,甚至更加肆无忌惮地揉搓着我的伤口。
他吩咐道:“都出去。”
谢家侍卫拎着黑鹰退下了,黑鹰被扯起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反应,而他躺过的地面已经快被鲜血渗透了。
不知死活。
我心里暗叫不好,眼睛不由跟着黑鹰看。
谢离念发现了我的走神。
他猛地掐住了我的下颚,逼着我与他对视,他眼底满是怒意,他压着嗓子问我:“阿沁,他是谁啊?你为什么跟他走?你们什么时候在我眼皮底下勾搭上了?”
我推着他的胸膛,却因为力量悬殊没起任何作用。
但是这般姿态让我极为不适,我回呛道:“谢离念,你我成亲之时你曾发誓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你变了心,你我之间便再无夫妻情谊,如今你纳了妾室,那么你我便再也没有夫妻情谊了。”
谢离念垂下眼眸,掐住我下颚的手指微微颤抖。
随后他便松开了我,然后将我逼到了床榻,他叹道:“阿沁,你我成亲五年无子无女,本就是天大的罪过……我纳妾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发扬谢家...你怎么不懂我的苦衷,而珍珠命苦,一个娇弱女子孤苦伶仃讨生活,我自然也于心不忍。但是我也说过,纵然珍珠入府,这个家仍是你做主,日后珍珠所生子女,也皆会记入你的名下。你为何还这般抵触,甚至火烧谢家祠堂...你是将我的颜面彻底踩在了脚下。”
我心中一股无名之火燃起,猛地推开了谢离念。
我怒道:“既然如此,我愿将正妻之位让给她,那她生下来的孩子是名正言顺的嫡生岂不是更好?你口口声声说对我好,却因为那女子几句话便摔碎了我为你三步叩首请来的平安扣,谢离念,我要与你和离你不肯,我让你写休书你也不愿,还借着修身养性的借口让我去谢家祠堂抄经?我何时受过这般委屈?”
听我这般诉苦,谢离念难得有了一丝慌乱,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物件,献宝一般举在我的眼前。
“千错万错皆是我错,阿沁,平安扣已经补好了,以后我再也不摔它了!”
昔日光泽动人的平安扣碎成了千片万片,纵然顶好的工匠细细粘合也已经不复如初。
就像是我和谢离念之前,曾经山盟海誓,如今也早就今非昔比。
我将平安扣拿在手中,然后在谢离念一脸希冀的表情下猛地摔在了地下——黑鹰躺过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