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寒的气息不知何时笼罩屋内，明明是盛夏的夜晚，王生也忍不住哆嗦。
他头也不抬，继续收集地上遗落的血珠。
“没有画错。”
“你画的不像。”
“但我画的就是你，你...长大后的样子。”
“......”
阴寒气息在空中凝固，王生身后，小婧捏紧拳头，尖利的指尖刺穿手心，她也不觉得疼痛。
说来奇怪，就算是洞穿伤口，她手心也无一滴鲜血流出。
“多管闲事，你是在用你的命在赌。”
“我现在还没死，说明我赌对了。”
“或许你赌对了，可你知不知道，看到我这张脸，你就必须死。”
“为什么？”
“因为把我害成这般模样的是当今皇帝！”
王生抬头，望着小婧那美如天仙一般的容颜，淡淡道：“我想过你生在富贵家庭，没想到这么富贵，能死在公主手下，我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小婧一愣，惊疑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就不能是娘娘或者宫女？”
王生摇头，道：“从画中看出来的，你那时候笑的很真诚，也很天真，身在皇家，除了皇帝，能没心没肺开心的只有公主。”
“......怪不得我会落到这般境地，原来，是我一直都太幼稚了。”小婧苦笑。
这话王生接不了，最是薄情帝王家，身在皇家，没点心机，没点自知之明，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了吧，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他还在追杀我，你看到我的真面目...”
“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王生打断了小婧的话。
小婧凝视王生，“秘密，只属于一个人的时候是秘密。”
“那我娶你为妻，夫妻是一体，相当于一个人。”
“？？？”
“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小婧眼睛都差点鼓出来，万万没想到王生会这么回答。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王生起身，用手帕包好散落的血泪，小心放入口袋，这才继续道：“娶你为妻，从此你结束漂泊人生，和我过上没羞没躁的幸福生活。”
“我，不是人，不，不是，我不是正常人，你懂？”小婧努力解释，想要王生打消荒谬的念头。
只是她或许没有发现，她并没有当即拒绝王生。
“哈呀，不是人最好，千篇一律的胭脂水粉有什么好看的，要的就是与众不同。”
王生不说还好，一说他更来事，带着邪恶的笑，步步逼近小婧。
“你，你想干嘛？”
小婧双手抱胸，慌了神一般不断后退。
“我想干嘛？嘿嘿...”
砰！
身体撞到墙壁，退无可退，一只大手袭来，小婧下意识闭眼。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实在太诱人了，考虑一下，嫁给我如何，你也不想失去现在的容颜吧？”
感受到王生近在咫尺的呼吸，小婧完全忘记自己是大恶魔的事，犹如二八青春少女，面对王生咄咄逼人的攻势，显得茫然无措。
“你会死的。”
“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么漂亮的姑娘不娶回家，太可惜了。”
“漂亮？”
小婧慌乱的内心陡然一颤，随即睁开眼睛，冷笑道：“说的好听，你还不是觊觎美色罢了，恐怕娶我是假，暂时安定我，后手找高手来除妖灭魔吧。”
王生摇头，道：“绝对不会，而且我就是见色起意怎么了？难道你不喜欢自己的容颜？”
小婧一呆，看着坦诚无比的王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说不喜欢吧，那不是否定自己吗？
说喜欢吧，不是变相答应对方的无理要求？
就在小婧左右为难，不知该怎么办时，王生望着近在眼前有些傻乎乎的绝美容颜，再也忍不住，俯身便吻了上去。
“唔...”；
瞳孔迅速收缩，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让小婧神经断裂，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抗，只是被动的应和王生。
也不知过去多久，忽的，王生惨叫一声松开了小婧。
她看着捂着嘴惨叫的王生，好气又好笑道；“你，这辈子没见过你这么胆大妄为的人，你是在找死吗？你知不知道和我肌肤之亲会有什么后果？”
“似嘟不啪，窝观它深么侯国。”
“你捋直了舌头说话，我又没有用力。”
话出口，小婧脸上又是羞红一片，忍不住瞪了王生一眼。
“臭男人...”
小婧如此模样，王生哪不知道自己是有戏，当即厚着脸皮贴了上去，“是是是，我臭，你香，你香就够了。”
“吸...”
“真的好香呢，有股特殊的兰花清香。”
“你给我躲开。”
“躲不开啊，我现在心中只有你，除非你把我心挖出来。”
“是吗？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你还不知道吧，掏心挖肺我最在行了。”
噗！
芊芊细手从胸膛穿过，王生惊愕低头，一颗血红的心脏躺在小婧素手上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啊，我死了？”
王生不断眨眼，看了看胸口，又看了看一脸狠辣的小婧，一时间忘了恐惧，而是奇怪道：“可是怎么不痛？”
“哼，我问你，你当真想要娶我？”
面对小婧的询问，王生眼也不眨道：“想啊，非常想。”
咚咚咚！
心脏缓缓跳动着，小婧眉头一皱，继续问道：“为什么？你到底明不明白娶我的概念是什么？”
“见色起意呗，掏心挖肺都能不死，这娶回家我无敌了啊。”
啪！
小心脏被小婧随手塞了回去，随着她小手一抹，胸口大洞消失不见。
要不是上衣破开的大口，王生都以为刚才是幻觉。
咚咚咚！
心脏在胸口急速跳动，那是回家的激动，也是后知后觉的恐惧。
王生左摸摸，右摸摸，确定小心脏不会突然蹦跶出来，才长松口气，看向小婧，额头冒汗。
“婧儿，你刚才那招是不是能叩问真心？”
小婧仰头，得意道：“怎么怕了？”
王生点头，“怕了，怕了，那我们的事？”
怕？不负责任的见色起意怕什么。
“你...真的不想活了？”
王生摇头，道：“我当然想要活啊，我娶你不就是想要活下来。”
小婧：“......”
她差点都忘了，她是准备杀了王生的。
把她娶回家，当然就不能杀他了。
这合情合理！
合理个屁啊，妖魔杀人，把妖魔娶了，这什么脑回路啊？
要不是没有那个能力，她是真想挖开王生的脑子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脑子有这么有病的想法。
“呵呵，婧儿，你不要在乎那么多细节，喜欢是真喜欢，害怕是真害怕，这里面又没有必要的联系，嫁给我吧，你要是不信可以再次问心，随便你怎么问。”
小婧沉默，没有继续问心，她神色复杂的望着眼前男人。
成亲，这对于她来说从来都只是美好的幻想。
开始她以为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所有人都尊敬她，都喜欢她，她一定要找一个盖世英雄做驸马。
现实却告诉她，她的未来是嫁给蛮夷首领。
后来，她毁了容，人也变成不生不死的模样，还遭到皇帝追杀，莫说成亲，连基本的稳定都没有。
她以为她的一生就是不断变强，然后在刺杀皇帝的路上死去，没想到在今天，居然有人愿意娶她。
最重要的是叩心之问下，对方居然没有撒谎，是真的想要娶她。
她都不知道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这么...奇怪的人。
如果此刻王生能听到小婧的心声，就会大笑道：“见色起意是真，活命是真，更真的是我有系统，而你在系统中品质超高，娶回家百利而无一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