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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弟弟自不比大哥胸中抱负远大。”裴鸢与裴茗话不投机,他胸中情绪翻涌,渴望挣脱母亲和兄长支配的情绪达到了顶峰。

裴鸢起身,冷冷道:“明日还要早起给母亲请安,大哥早些安息。”

裴茗无视他话中的讥讽,道:“你是裴家子孙,要知道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撑起将军府的门楣。我知道你今晚情绪不好,但不要使小性子。”

裴鸢身子一顿,心里更加悲苦,应了一声好。

翌日一早,因新妇进门要向公婆敬茶行礼。裴夫人洛氏早早收拾妥当和丈夫来了正厅,准备给柳颜欢一个下马威,叫她知道这个内宅是她说了算。

可没想到,几个儿子女儿皆已经来请安,她那新媳妇左等右等不到!

“太太别急,这刚成亲的小姑娘起不来是正常嘛!”洛氏身边的赵嬷嬷安抚道。

“她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

正说着,外面丫鬟通报秋茶院来人了,洛氏这才捺住脸上的火气。

“太太,夫人昨夜着凉,现在高烧不起,实在无法给您请安。请太太海涵。”

洛氏闻言瞪圆了双目,“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赵嬷嬷,你亲自带府医去瞧瞧。”

赵嬷嬷应声出了门,绿兰咬着唇站在一边。

洛氏脸上怒气不消,屋里的几个姐儿也不敢开口。以洛氏的想法,今日别说她柳颜欢烧了,只要没死,就该来给她这个婆婆敬茶!

好半晌,赵嬷嬷才回来。

“太太,确实烧的厉害。”

洛氏不悦地哼了一声,“一早上就在忙活敬茶的事,你们倒好,病了不知道早点来报!”

绿兰闻言浑身抖了抖,**昨夜先是惹了姑爷,现在又闹得婆母不喜,**以后在将军府的日子还怎么过呀!

“回去叫你家主子好好养病,择日再来请安吧。”洛氏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分明是想给柳颜欢一个下马威的,结果对方根本不接招。

绿兰被洛氏的气势吓到,颤巍巍地退下。回去的路上越想越觉得**日后的生活没有盼头,委屈地想哭又不敢哭。

等回了秋茶院,一道陪嫁来的罗嬷嬷见她一副苦相骂道:“你家**还没事呢你就哭哭啼啼的,要真有事你还不得吊死!”

绿兰“哇”地一声哭着跑进了屋子里,哪想一进去就见自家**正坐在床上白昙紫菱两人说说笑笑地打络子呢!

“怎么哭成了这样?”柳颜欢放下手中的络子问道。昨夜气火攻心,加上有意吹风,天没亮就烧得厉害。早上一贴药下去发了汗,她也通身舒服多了,有种郁气被排出的感觉。

毕竟自己所谋之事非一朝一夕而成,可不能事情未成就把自己自怨自艾死了,到时候还不是便宜了旁人!

“夫人,昨夜就惹得大爷不快,今日又没去向太太请安惹得太太也不高兴,您以后可怎么办啊!”

“怕什么,以后我们的好日子多着呢!去和她们玩儿去,给我拿本书来看。”

白昙和紫菱也打趣她杞人忧天。

“咱们**兜里有钱就不怕人为难,姑爷和太太不喜,大不了我们收拾东西回金陵去!咱们家老爷那么有钱,还养不活一个姑娘了啊!”

瞧瞧,一个丫鬟都懂的道理,上辈子的她却想不通。

“是啊,我爹还是养得起我这个姑娘的......”柳颜欢黯然神伤道。加上上辈子,她好久没有见过父亲了。

有瞬间,她心里头涌起一股冲动,想不管不顾地就带着东西回金陵去。

不管怎么样,她爹总不会不管她的。

可想到上辈子的仇恨,柳颜欢就恨得磨牙。她和将军府是有两条命在的血海深仇,不报此仇,她就算回了金陵也寝食难安。

“**,可不能这么想。您都嫁到将军府了,以后将军府才是你的家啊!”罗嬷嬷劝道。

“是啊,将军府才是我的家。”那她就亲自将这个家搅得四分五裂吧!

反正是她的东西,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与此同时,荣寿堂内檀香弥漫,裴鸢陪着裴老夫人说话。

“你大哥成亲后稳重多了。”裴老夫人说这话也不过是想催催这个孙子的婚事。

“大哥向来稳重。”裴鸢硬邦邦接话道。

老太太不悦地抿了抿唇,“你这段时间没来给我请安,可是你那个偏心鬼娘又拿我做筏子拿捏你做什么不乐意的事了?”

裴鸢神情不变,“祖母莫要多想,孙儿这段时间没来是孙儿的错。大哥成亲府中事情多,实在是忙得脚不沾地。”

老太太点了点头,“那是你大哥,帮衬着是应当的。你权当熟悉熟悉流程,以后取小娘子也不生疏了。”

老夫人着话本是打趣裴鸢,可裴鸢有些笑不出来。

思及昨夜之事,他确实“娶亲”了,只不过是娶了自己的嫂嫂。有夫妻之实,却无夫妻之名的那种。

裴鸢心中的郁气一下子浓郁起来。

“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你如今也十八了,你那个偏心娘眼里只有你大哥,你房中到现在也不安排人伺候着!”裴老夫人叹了一声。

“要不是我这身子不行,也不能早早就将府上中馈给了她,叫她现在行事越发张狂!”

张狂?何止!

已经用裴老夫人的命和她自己的命,逼着自己代替兄长行房了。

裴鸢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道:“祖母安心,母亲虽然脾气傲了些,府中还是打理地井井有条的。如今大嫂进门,也有人帮衬了。”

闻言老太太叹了口气,“你那个大嫂是个不中用的,昨儿个刚进门,今日就病了,连给你母亲请安都没去。就这样的身子,还能给你大哥孕育子嗣,传宗接代吗?”

病了?

难道是昨夜他下手没个轻重,弄伤了她?

一想到昨夜,裴鸢的喉咙就变得干燥起来。他喉结滚动了两下,昨晚的手心上绵软的触感似乎又涌现了出来。

“老太太就是瞎操心,少夫人不过是着凉发热,已经叫府医瞧过了,没大碍的。”老夫人身边的裴嬷嬷笑道。

“你懂什么!我本来是指望这新媳妇进门,杀一杀那厮的锐气的。哪知道又是个纸老虎!鸢哥儿,你可得挑一个气性大的媳妇儿,不能叫你娘拿捏住了!”

“祖母,我不急的。”

裴鸢的话气得裴老夫人直瞪眼。

裴鸢又说了几句话逗老夫人开心,心思已经跑到了秋茶院那去了。

午间柳颜欢用着汤药,白昙笑嘻嘻地捧着一个大木匣子进来。

“早先还说这府上没人挂念咱们家夫人呢,这不,二爷差人送来了新婚贺礼!”

听闻裴鸢名号,柳颜欢手一抖将汤碗撂在了桌子上。

“夫人,快打开叫我们瞧瞧都是什么呀!”几个丫鬟好奇地不行,倒不是她们没见过世面,只是初入将军府什么都觉得好奇罢了。

“你们瞧吧。”柳颜欢淡漠道。

前世裴鸢也送来了“新婚贺礼”,无非就是胭脂水粉、珠钗首饰。之前觉得是这小叔子会做人,现在想想,怕不是给的嫖资!

呸!

“咦?这二爷怎么还送了些人参来,这还有个安神荷包。”白昙新奇道。

“怕是听说夫人生病送来的,这人参瞧着分量不小,是个不便宜的。”紫菱颇懂些医理。

柳颜欢闻言淡淡抬眼,嗤笑一声。

裴鸢做出这样的下作事,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了?

谁叫他怜香惜玉了?

她那箱子里年份比这人参好的,多了去了!

“这株给罗嬷嬷去补补身子吧。”柳颜欢开完口,满屋子静默,不懂自家**怎么这么不待见这个裴家二爷。

难道是因为恨乌及屋?和大爷置气也带着气上了二爷?

“夫人,刚才前院来人说大爷今晚来呢!”罗嬷嬷风风火火地进来通报,好不欢喜。

柳颜欢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双圆眼瞪大了。

裴鸢这只臭狗,前脚送药,后脚就要来夜宿!

狗屁的怜香惜玉,当他的药是仙丹吗?她吃了就好?好了就能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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