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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渊哥,你怎么了?”

秦瑶趴在顾承渊怀里,发现他已经走神了好一会,不由开口询问。

“可是老夫人对瑶儿有什么不满?”

顾老夫人是顾承渊最亲近的长辈,也是永安侯府唯一的掌权人,她想在侯府立足,老夫人的态度十分重要。

顾承渊回过神,将脑中一道人影丢过,跟她说:“瑶儿,祖母现在还不了解你的性子,难免对你有误解,你进了侯府以后要多亲近她老人家,日子久了,她就会看到你的好,喜欢上你了。”

看来老夫人还是对她有意见。

秦瑶绞着帕子,低着头,十分诚心的说:“承渊哥,我以后一定好好服侍老夫人。”

顾承渊点了点头,又说:“娶你进门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这两日我要在府里操办婚事,就没有时间过来看你了。”

秦瑶一愣,心里有些不舒服。

娶亲的事,还需要他亲自操忙吗?

难道是老夫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承渊哥,你说过的......”

等他从边关回来以后,每日都过来陪她的。

这才是第一日,他就要食言了吗?

秦瑶咬着唇,水润的眸子里盈满了委屈。

顾承渊道:“我既然回来了,就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受委屈,你的身份已经定下来了,以后你就是侯府里的平夫人,我会信守承诺,尽力为你争取你想要的。”

但他也是有底线的,不能什么事都依着她。

毕竟清婉才是他的正妻。

秦瑶抿了抿唇,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下去了。

她低着头,忖量了片刻。

两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也不在这一日两日了。

想通了,也就不纠结了。

“承渊哥,那你今天晚上能留下来陪我吗?”

她还是想留他一夜。

顾承渊动了动嘴角,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有些心不在焉。

“瑶儿,侯府有侯府的规矩,不是什么事都能依着性子来,我在外戍边半年,如今刚回来,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若是一句交代都没有就在外面留宿,让......祖母知道了不好。”

他站起来道:“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你也早点休息,别胡思乱想了,日子到了我就过来接你。”

秦瑶心中不适,却也只能点头,抿着唇,依依不舍的看着他离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一直没有个正经名分的原因,两个人相识这么久了,他竟从没有碰过自己。

秦瑶心中落寞一瞬,很快又安慰自己:“无妨,等到进了侯府,不怕没有机会。”

“好精致的喜服!”

婆子们刚刚送进来的大红绣鸳鸯的喜服都放在榻上。

秦瑶摸着上面针脚细密繁复艳丽的花纹,脸上很快溢出一片笑意。

拢月居。

“**,您真要同意世子把那小狐狸精娶进门?”

“世子回府之后一直都没来拢月居看过您,底下的人已经开始传流言了,要是让那小狐狸精进了侯府,奴婢担心......”

下人们都是见风使舵的主,若世子真以平妻的身份把人抬进来,**日后在侯府里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

翠竹一脸愁容,白芷站在旁边,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林清婉见二人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由心中一叹。

和离的事暂时还不便对外声张,两个丫鬟不知其中内情,难免要为她忧心思虑。

林清婉看着两个丫鬟,柔声安抚道:“后宅里的女子想要在府中立足生存,不是光靠男子的宠爱就行了,若是没有实打实的真本事,镇不住人,压不住人,单凭一个花架子,到哪里都站不住脚的。”

“平妻再受宠也只是平妻,身份上怎么都越不过当家主母,只要侯府伦常尚在,我的位置就不会动摇。”

她看着两个小丫鬟,柔柔一笑:“安心。”

白芷和翠竹点了点头,似是有被安慰到。

“拆妆吧。”

折腾了这一日,倒还真是有些乏了。

妆拆到一半,顾承渊来了。

“世子。”

白芷和翠竹一起过来给他行礼,两人面上都带着笑。

但见他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家**,既没有要进来,也没有想走的意思,一时有些为难起来。

“退下吧。”

顾承渊大步走进拢月居,挥手打发了两个丫鬟出去。

白芷和翠竹一走,林清婉的脸色便淡了许多,“世子深夜过来,可是有事?”

“怎么,这屋子我来不得?”

林清婉皱眉,“您喝酒了?”

顾承渊没答话,捏着眉心在案边小椅上坐了下来。

眼看着茶壶里的水快被他喝完了,林清婉终于没了耐性,“世子究竟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若是世子觉得婚事安排上有什么不妥,或是秦姑娘那里有什么要求......”

“没有。”

顾承渊紧捏着手中白玉茶杯莫名烦躁。

林清婉怪异的看着他,很是不能理解,“那是为何?”

既不是为了秦瑶的事,到底还有什么事能让他深夜过来拢月居,吞吞吐吐的,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见林清婉一双明艳双眸紧盯着自己,顾承渊又喝了一杯茶,沉声道:“听你兄长说林家当年为侯府出的那笔银钱是你在林老爷院子里跪了三天三夜求来的?”

林清婉皱眉,实是想不通这人为何突然提起此事,却也点了点头。

“为何?”

侯府出事那会,他甚至都不知晓她是谁,她为什么要这么帮他。

林清婉沉默一瞬,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上一世那些不太想回忆的画面。

她喝了口茶,淡淡的说:“早已经过去的事,我记不大清了。”

顾承渊却是不依不饶,非要从她嘴里听到个答案。

林清婉心中冷笑,她想说的时候,他一句交代都没有,二人新婚之夜将她一个人扔在新房里,一走就是半年,如今再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想到上辈子自己跟他提及当年之事时,他脸上的嫌恶与鄙夷,林清婉只觉自己所行可笑且愚蠢。

既然他一心认定了秦瑶是他的救命恩人,她就让他一辈子都不知道真相。

林清婉淡淡道:“年少无知罢了,人总要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些代价。”

如果时间回到当年,哪怕是重生到与他大婚的前一夜,她也会不顾一切退了这门亲事。

只不过,事已至此,如今能顺利拿到和离书,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左右不过半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他有他的如花美眷,她亦有她要找的人。

“时辰不早了,世子若无事便回吧。”

顾承渊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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