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右手伤势最严重,刀子捅烂了四根手指的肌腱和神经,很难恢复。
这意味着我无法再承受一线高强度的工作。
我不应该怨恨什么。
选择这个职业,每个人都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
可我难免会想,如果萧崇羽早点告诉我,早点让我做好准备,也许结局不是这样。
明明就是一句话的事。
我才 27 岁。
人生还没开始就草草谢幕,我怎么甘心?
获准出院那天,我在医院门口见到了萧崇羽的车。
车窗降下,他冷峻的侧脸透着一丝从容镇定,唯独两只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用力到微微颤抖。
「医生和我谈过你的伤。实验室的工作你喜欢吗?朝九晚五,薪水是现在的三倍,公司离家很近,早上我可以开车送你,那家公司的老板是我朋友。」
「伯父伯母已经回去了吗?我做了你爱吃的菜,上车回家吧。」
我平静反问:
「你不会以为我们还在交往吧?」
萧崇羽倏然转头看我,喉结滚动了一下。
「抱歉让你受伤,姜安然。」
「道歉有什么用?你也被捅四刀,右手残废,才算对我的道歉。」
萧崇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半晌,他从车里找出一把瑞士军刀,握着刀尖递给我:
「如果这样能舒服一点,你动手吧。」
我没有接,转而嘲讽他:
「不如你先告诉我,抓李蓬时你想的是责任,还是为心爱的女人报仇?」
萧崇羽愕然愣住,一点一点错开了目光。
「那换个问题,醉酒表白那天,你看到的是我,还是乔沁?」
空气安静得可怕,直到鲜血滴落的声音打破这份宁静。
萧崇羽默默攥紧了拳,任由刀锋割破手掌,一片鲜血淋漓。
他就像没有痛觉似的,沙哑开口:
「一开始怕你不肯配合才瞒着你。再后来.......我也模糊了。」
「直到你躺进 ICU,我才明白我做了多蠢的事。我爱的人是你,姜安然。」
「我对乔沁只剩下亏欠,对你,才是爱。」
我听得胃里阵阵恶心,没忍住甩了他两巴掌。
萧崇羽没有一丝反抗,甚至抓起了我扇巴掌的手轻轻揉捏,嗓音发颤:
「队里今天给你准备了欢迎仪式。」
「刑侦二队这个家,你能不能留下来?」
我把辞职信甩在他脸上,转身离去,再没有一丝留恋。
「留 NM 呢,有多远滚多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