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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家中的长女。

我爸在公海将整个公司输掉时,是我单枪匹马去赢回来的。

后来我将濒临倒闭的公司盘活后。

我爸将他的私生子领到我面前,跟我说:

「如棠,这是你弟弟,你带他了解一下公司业务,方便他以后接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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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说完这句话,整个餐桌都鸦雀无声。

只有从小将我照顾大的琼姨保持镇定,眉观眼眼观心的舀了一碗粥递到我手边。

我说了声谢谢,然后拿起调羹试了试粥的温度。

我的嘴很挑,即便是一碗普通的白粥,也要放在瓦罐里用炭火煨足两个小时才能端到我面前。

一碗粥都这么讲究,更何况是人。

我慢条斯理的吃着我的早餐,连眼皮都没抬。

直到一碗粥见了底,我才放下手中的调羹。

一屋子佣人敛声屏气。

连被我宠爱的一向无法无天的亲妹妹都规规矩矩的坐在座位上,惴惴不安的偷偷觑我的脸色。

我爸坐在我对面,看我这个样子想发脾气,不知道想到什么,又脸色铁青的忍下去了。

我笑了,环顾四周,问:「怎么,早餐不合胃口吗?怎么都不吃?」

「不吃就撤下去吧。」

我偏头唤管家,一桌子的早餐很快就无声地被撤了个干干净净。

我这个时候,才抬头看向坐在我爸身边的宋砚南——我同父异母的这个好弟弟。

我爸的这个私生子我知道。

我和他的关系平淡,如今算不上亲也称不上坏。

我生母是在我八岁的时候去世的,我的亲妹妹宋锦夏比我小六岁。

我妈去世那年,我爸从外面娶回来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带着的我爸的亲儿子宋砚南——比锦夏还要大两岁。

婚内出轨加私生子。

不过我爸妈也属于商业联姻,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各玩各的,对家庭都不怎么上心,耳濡目染下我对这样的家庭氛围也已习以为常。

我那时候年纪小,从小就被送到国外读书,在家待的时间寥寥,所以和这个继母继弟也就没打过什么交道。

直到我四年前回国。

我是仓促之下回的国,那时我还在哈佛商学院读书,半夜接到锦夏的电话,她在电话那端泣不成声:

「姐姐,你快回来吧,爸爸被人哄骗着迷上赌博,在公海将公司输掉了,然后……然后一时想不开,跳……跳楼自杀了……」

我连毕业证都没拿,连夜赶回国,当时家里的情形只能用一塌糊涂来形容。

因为楼层不高,我爸跳楼自杀没死成,躺在 ICU 昏迷不醒,每天要花大价钱续着命。

我继母是个没有主意只会哭的人,见势不好,连亲生儿子都嫌是拖累,卷了家里大部分的现金和珠宝,跟一个香港商人跑了。

我妹妹宋锦夏被宠的五谷不分,宋砚南又正赶上高考住校,我没让人告诉他这个噩耗。

来催收的人天天泼红油漆,恐吓威慑,被逼到走投无路,我单枪匹马的跑到公海,和人又赌了一把。

我把公司赢回来了。

赢回来也没多少用,公司的收益在我上大学时就不太行了,年年亏损,到我读硕士的时候,我已经在校外兼职自己赚生活费和学费了。

我花了四年的时间,大刀阔斧的改革,砍掉花钱不盈利的条线,又整业务、调渠道、请代言、搞营销,好不容易才让公司走上正轨,扭亏为盈。

我成天在外忙的脚不沾地,养着家里的这几张嘴。

现在日子好过了,所以当年被我卖血借高利贷才续命抢救回来的老头子,才会这样理直气壮的坐在我对面,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跟我说:「如棠,你弟弟也大了,你带他了解一下公司业务,方便他以后接手公司。」

我笑了。

我想他可能当年跳楼将脑子摔坏了,忘记是谁力挽狂澜才将那个烂船一样的破公司做成如今这个样子。

如果不是我,他现在能不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都难说,还好意思说出这样一番话。

我没吭声,抬头第一次正视我那个已经成年的弟弟。

宋砚南坐在脸色铁青的老头子身边,脸上的惊讶很明显,仿佛也很吃惊老头子对我说的这句话,他很快转头看向我,下意识轻轻的喊了一句:「长姐。」

我挑了挑眉。

宋砚南直直迎着我的视线,不躲不避。

我轻笑一声,低下头端起茶杯,慢条斯理、语气温和的开口:「确实,是我疏忽了,砚南都快毕业了,是时候来公司实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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