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这傻子一开口竟然就要三千块,把庄春生的伪善皮子都**丢了。
要知道大多数人现在的一个月也就三十几块钱的工资,这傻子可真敢要,那一句你配吗,庄春生几乎是脱口而出。
陈家只要五百块钱就能要了这傻子的命,她这还活着就敢要三千?
“在你眼里我不配,那什么人在你眼里配?”乔辛夷问,
“在你眼里人民有阶级之分吗?还是百姓有贵贱之分?我廉价,我不配,你们家这样的就是贵的配的?”
乔辛夷这两句反问饶是怒头上的庄春生也不敢回答。
这能怎么回答?一顶高帽就直接戴他头上了。
“傻妞,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我庄春生在A市也是说得上话的人,你不过是一个没上过学连村子都没有出过的年轻人,你若是……。”
乔辛夷没让庄春生有机会把威胁她的话都说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若是不接受你***三瓜两枣的打发,你们就要让我以后生不如死?”
乔辛夷恍若听到天大的笑话,她眼眸低垂笑声满是讥讽。
“你想说你在A市能只手遮天,得罪了你,就能让我余生不好过是吗?”
“庄春生,别说你遮不住A市的整片天,遮不住A市的公道和正义,
就算你是A市说一不二的人,你还能遮住B市的天?你还能遮住省城的天?还是你能遮住整个**的天?”
“我是没有上过学,我睁眼瞎,但是我长了嘴,我会问去火车站的路怎么走,会问去报社的路怎么走,也会问去京市为自己伸冤,撕开你庄春生这片天的路怎么走!”
乔辛夷满眼都是嘲讽,事实上眼前这个庄春生甚至都遮不住A市一半的天。
“庄春生,只要有还有一口气能走出医院,我就配!”
“除非你敢杀了我。”
乔辛夷勾勾唇角,“不过你光杀了我没用,我亲生父母在省城,省城公安很快就能找到他们,你还得杀了我亲生父母。”
“哦对了,杀了我们三人以后,你还得杀了我父母的父母,杀了我们一家人的兄弟姐妹,庄春生,这么一算,你得诛我九族才行啊~”
“不知道你这位代表A市的天,你敢吗?”
乔辛夷目光直直逼向庄春生,她的神态,她的话,愣是让庄春生在大夏天的傍晚吓出一身冷汗。
陈大川和陈大姐两人站在边上大气都不敢喘,目瞪口呆地看着病床上明明瘦弱地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的女孩,
此刻却又给人一种她重如一座大山压着所有人都不敢大口喘气的错觉。
她的气势可真不像是一天学没上也没有出过村子的村姑。
庄春生沉默了好久,想了很久都想不出合适的话来接。
***他不敢。
他刚才不过是虚张声势吓一吓这个没见过世面傻子,哪想到没把人吓死,却让对方反驳了差点把他自己吓死。
“好,三千块。”庄春生不敢再多言。
“三千那是你说出你配吗这句话之前的价格了。”乔辛夷伸出一只手,“现在的价格是五千。”
看庄春生面部抽搐明显在忍,乔辛夷道,“两千块那是你买我不去你单位和你上级单位检举你的价,
所以三千是你儿子儿媳给我的赔偿金,两千是你给我的赔偿金。”
“庄春生,病房里这么多人,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包括你威胁我的话,我真去检举你了,你经得起查吗?”
乔辛夷一语双关,不是说庄春生在病房里说的话有人证,更是问庄春生***经不经得起查。
牵一发而动全身,***真的经得起查吗?
庄春生额头上冷汗连连,嘴唇张张合合,却愣是像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说不出话来。
他站在病床边上好久才憋出一句话,“五千块钱我们小老百姓真拿不出来,你这是逼我们***卖房卖血啊。”
乔辛夷没吭声,低头继续喝水。
庄春生又站了一会儿,仿佛是千难万难,才说了句我去凑钱就走了。
看着庄春生步履匆匆往外走,乔辛夷这才发现傅青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就站在病房门口看着,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看了多久。
“这么快?”陈大川看见傅青山手里提着他家里的饭盒问着。
他中午回去的时候和他母亲说了傻妞的事,他母亲同情傻妞,就主动说要给傻妞炖只鸡补一补。
他过来之前把这事和傅青山说了,让傅青山去他家等。
“阿姨听说她流了很多血就先煮了两个红糖蛋,说是补血补气,也不油腥,让她今天先吃着,免得立刻喝鸡汤把肠胃油坏了。”
傅青山一边解释一边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还是陈公安***想得周到,是这样哩!”陈大姐连连点头,“傻妞长这么大都没有沾过荤腥,是要慢慢补。”
“替我谢谢***。”乔辛夷朝着陈大川客气地笑了笑,“等我好了一定亲自上门道谢。”
先不说还没有看见的鸡肉,这年头红糖鸡蛋都是能拿来招待客人的好东西,
陈大川母亲舍得给她这么不曾见过面的陌生人吃,就足以说明陈大川父母是很善良又热心肠的人。
“别客气,就是庄春生的事你别气我就行,带他来之前我是真没想到他会和你说那些话。”
陈大川挺不好意思的,人确实是他带过来的,结果把傻妞这个病人气的不轻。
“和你没关系。”乔辛夷眨眨眼,“我还得谢谢你帮我把五千块钱带来呢。”
陈大川去吃个饭还得回单位加班所以没在病房多留就走了,陈大姐也要去吃饭,就留傅青山在病房陪着。
乔辛夷胃口不错,捧着碗吃相秀气。
傅青山在她边上坐下,“你好像懂得比一般人都多。”
什么找上级领导,找报社。
这些事情放在村里别的小姑娘身上,谁能想得到?
话中有话,意有所指,几人能像她这样对付一个当惯了领导的人都游刃有余丝毫不露怯。
“我聪明啊。”乔辛夷大言不惭,想了想,还是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圆了一下。
“村子牛棚里以前有一个留过洋的老教授,我无事就在那呆着,他说我不是傻子,
我只是创伤后形成了自我保护意识,他也说我天生脑袋瓜聪明,学什么都快,他好为人师,最喜欢教我知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