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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推开浴室门,围着条白色浴巾走出来。
见我目不转睛地凝望,他眸底一股愤怒蔓延而开,裹紧身上的衣服说道:
“严欣,你越界了。”
他讨厌女人的凝望,觉得被浑身不自在有种侵犯感。
不能接受合法妻子的觊觎,反倒愿意和别的女人拍亲密照,真是又当又立。
婚后我同意分房,妄想用真心感化,期盼能治愈好身心受创的他。
如今恍然大悟,赵莲便是他的心药。
我没有揭穿他的谎言,平静开口:
“可是,我已经答应儿子会参加升学典礼,要是没去的话......”
他瞥了眼我头顶的稀秃,神情烦躁,直接打断未说完的话。
“学校人多口杂,你也不想孩子没面子吧?”
“儿子考上重点,父母要上台致辞,别让他为你蒙羞。”
沉默许久,我不露痕迹将指甲陷入掌心。
那年,我冲进火场救下焚火自尽的陈安,他毫发无损,只是吸过多浓烟晕厥。
我拖着他逃离,却被突如其来的火团烧伤头顶发囊,留下丑陋疤痕。
也许是这样,他从不想对外公布我的身份。
儿子的典礼,想方设法阻挠我参加。
或许是担心我让他们丢脸,亦或许是想赵莲获得应有的荣誉。
陈安走过来,拿起放在一旁的窃听扫了一眼。
“别难过,儿子懂羞耻是好事,证明他长大了。”
“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孩子,我们可以去领养一个。”
“反正你没有工作,养育孩子也算是门投资。”
他宁愿领养,也不愿意和我接触。
在鸡娃方面,我确实有自己独特的方式,儿子就是自己最骄傲的作品。
他从一个多动症儿童,逐渐变成天才学霸,考上全市第一。
外人以为的天赋,其实都是我呕心沥血,熬白无数根头发换取而来。
对陈安而言,自己娶个保姆,就能换个优秀的后代,多划算的事。
虽然我清楚他的意图,但没想到这么直白,连虚情假意都不愿意。
有那么片刻,我甚至憧憬,如果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他就不会轻易离开我。
看在我是孩子生母的面上,会有些许不舍动摇。
见我犹豫,陈安勾了勾唇角,露出讥讽的笑容。
“这社会颜值很重要,你还是少抛头露面。”
“除了带娃,实在想不出你能做什么。”
因为烧伤后遗症,我失去护士的工作,成为他口中的丑八怪。
加上与社会脱节十年的人,早就失去适应职场能力。
我无非是个育儿机器,不应该有过多的奢求。
半分钟后,我努力保持镇定的样子回答:
“好,到时候再说。”
“现在我下楼买点菜,顺便去接孩子放学。”
转身拿起车钥匙,关上门刹那,只见陈安看着窃听屏幕,满脸柔情蜜意。
打开他车里的储物盒后,我正准备将一支小巧录音笔藏进去。
没想到,印入眼帘是张白色的B超单。
“宫内早孕,胚胎约5周大小。”
字字如锥刺,无情扎入心房,我笑得苦涩不已。
以为他真心想和我继续过日子,兜兜转转又一个谎言。
算盘珠子打得真够响亮。
只要我把这两棵树栽培好,他就能和白月光在树荫下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