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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我同意回家结婚了。”

何律言的语气坚定而平淡,衬托得电话里传来的两道声音愈发欢欣鼓舞。

“太好了,律言,你总算想通了,你可是何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要不是你这些年执意要求在外多历练几年,你早该结婚接手家业了。我和***爸早就物色好了对象,就等着你开口呢。”

听着老两口欣慰不已的语气,想起此前自己多番拒绝父母相亲的任性态度,何律言心里生出些愧疚。

他垂下眼眸,语气不自觉和软了几分,“我都听你们的安排。”

“好好好,婚礼就定在1月19号怎么样?你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提前接触一下联姻对象,我安排你们最近见见面怎么样?她叫……”

何母这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的殷切样子,听得何律言又有些头疼了。

之所以打这通电话,他只是想早日结束眼前的一切回家去。

至于几时结婚,娶谁,他根本不关心,也提不起兴趣。

所以听到一半,他就先打断了母亲的话。

“我只想早点回到何家替你们分忧,联姻不过是顺带的事情,不用见面了,你们安排婚礼就好,婚礼前一天我就回来。”

话音刚落,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听见动静,何律言下意识地转过头,就看见了孟穗宁皱着眉走了进来。

“婚礼?什么婚礼?”

面对他满脸的疑惑,何律言淡然地挂断了电话,脸不红心不跳地找了个借口搪塞。

“一个朋友结婚,要我去做伴郎。”

听见这话,孟穗宁脸上的表情这才和缓了下来,微微点了点头。

“既然是朋友,那就去吧,我最近有些忙,可能没办法陪你。”

“没事,我自己回去就好。”

看见他答应的这么干脆,孟穗宁也没有再问。

她顺手脱下外套放在沙发上,转身进了浴室。

片刻后,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外套里的窃听也响了几声。

听着这接连不断的叮**,何律言犹豫了一会儿,拿出了她的窃听。

一点开,屏幕上就弹出了备注为阿御的一条消息。

“当年说的话,你还记得?你不会真惦记着要嫁我吧?”

末了这句话,看得何律言心口一窒。

他手上的动作顿了片刻,轻轻向上滑了滑。

随后,孟穗宁十几分钟前发出去的消息映入他的眼帘。

“阿御,三十三天以后,就是你的二十八岁生日了,你还记得当时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何律言把窃听放回原处,靠坐在沙发上,脑海里闪过许多纷乱的回忆。

他是京北何氏集团的独子,父母常年忙于公务,他一直跟着姑姑在国外生活,鲜少抛头露面。

十八岁那年,姑姑归国成婚,他也跟着回来进了云大。

为了更好地享受大学生活,也为了安全着想,他从未和任何人提及自己的身份。

大四那年的迎新晚会上,他为了帮室友的忙,临时上台伴奏了一曲。

一曲毕,他拎着乐器下台,一低头就看见了孟穗宁。

她穿着白纱裙,捧着一束花等在门口,眼神亮晶晶地看向他,笑着问他能不能加个***。

何律言是个颜控,当场就答应了。

此后每天两个人都会联系,时不时还会在各种地方偶遇。

认识的第三个月,孟穗宁主动告白。

情窦初开,一见钟情,何律言没有理由不答应。

两个人就这样走到了一起,从二十一岁何到了二十八岁。

七年里,孟穗宁对他算得上千依百顺。

年岁渐长,家里人开始催他回去联姻,他多番拒绝后,也曾试探过几次她的想法。

可每每聊到结婚两个字,孟穗宁都如避蛇蝎般打住话头,决口不提。

一开始何律言以为她是还不想踏入婚姻,可次数一多,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直到半个月一次聚会酒后闲聊,他不小心偷听到了真相。

原来他从来就不是藏在孟穗宁心里的那个人。

她喜欢的,一直是她的青梅竹马,苏御安。

只可惜妾有情郎无意,苏御安只把她当成朋友。

而她之所以会来主动接触自己,也不过是因为初见那一晚,苏御安和别人在一起了。

而自己在台上弹琴的样子,又有那么几分她心上人的影子。

为了慰藉心中失意,也为了和苏御安赌气,她才会选择他。

此后几年里,苏御安断断续续谈了几十段恋爱。

每每听闻他分手的消息,孟穗宁都动过要去找他的想法。

可还没等她开口,苏御安又找到了新的目标。

她心里的难过又加剧了几分,再面对毫不知情、对她一往情深的何律言,她只能打消分手的念头。

就这样兜兜转转间,七年过去了。

他们还没有分手,孟穗宁也从未放弃过等苏御安回心转意。

可孟穗宁仍然在等着。

等着年少时苏御安酒后的一句玩笑话。

“穗宁,等我二十八岁时,要是我们都还没结婚,那我们就凑合凑合试试怎么样?”

于是,她每一年都会问他一次,而今年,终于被她等到苏御安的二十八岁。

翻看着她***里的聊天,何律言笑了。

三十三天后,就是苏御安二十八岁生日。

也是何律言为自己选定的分手回家结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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