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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一百两银子使得冯嬷嬷找的人一进本草堂,就大声嚷嚷:“给我抓一副药,要熟地黄、当归……就治疗不能生孩子的药。”

他这一声,直接吸引了药铺里的所有人目光,哪来的缺心眼?

都不需要别人给他戏台,自己就继续唱起来,“抓药小童呢?快些快些,要是耽误了我家大小,啊呸,耽误了我家主子的事,看我家主子不砸了你们药馆。”

能做掌柜的都是人精,本草堂掌柜当即就顺着他的台子唱了:“敢问你家主子是哪家?又可知我本草堂的东家是谁,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抓药小童也说:“是呀客官,再急那也不能药吃一下去就怀孕呐。”

“放屁!”此人闻言一巴掌拍在柜台上:“无论你们东家是谁,我们主家说出来都得吓死你们!”

说完见其他人不接话,心里叨叨一句,这家掌柜没眼色!

只好自己继续:“我们主家乃是那庆阳伯府!庆阳伯府你可知道?当年藩王作乱就是我们老伯爷去平的叛,厉害吧?”

掌管的小眼珠子一闪一闪。

马上拱手:“原来是庆阳伯府上,失敬失敬。”转过头又催那小童:“你这孙子,还在竖着耳朵听作甚?还不快些抓药?”

“得嘞,小人这就去。”

那人见本草堂的人乖觉,顿时面露得意。

掌柜见此又多说了几句,有没有现成药方?要是有,他们按照药方抓药。要是没有,得先问诊。还顺带提醒这人一句,这类事情可不要咋咋呼呼,小心回去你家主子打断你的腿。

这人回:“不拘什么药,总归是治不孕的你都抓一两就成。”

抓药小童唇角哆嗦着给抓了。

这人拎着药包出了本草堂,往身后看几眼,确定本草堂的人没有跟着他,拐进春雨巷,将药草交给冯嬷嬷,冯嬷嬷递上余下欠款和路引:

“离开京城去南方乡下买几亩地,好好过日子吧,别再乞讨了。”

“小人多谢东家恩典。”

银货两讫,一个南下,一个回去复命,冯嬷嬷也没要那药,拎回去万一让其他人撞见了,少不得要说几句,说的越多越容易惹麻烦。

就随手就丢给了路边乞丐。

乞丐拎着药包又跑到了本草堂:“掌柜,你家收药草吗?”

掌柜:“………”

抓药小童:“………”

………

掌柜骂骂咧咧的收了药,乞丐一走就嘀咕起来,买药之人到底是哪家的人?肯定不是庆阳伯府的人。

来说这一番话是何意思?

掌柜一时没想起来这中间的弯弯绕绕,还是抓药小童机灵:“咱们东家的公爹是武安侯府夫人的兄长,武安侯府和庆阳伯府是姻亲。”

掌柜恍然大悟!

手点点小童:“这个月赏你五十个铜钱。”

乐得小童一个劲喊您是我亲祖父。

掌柜随即就去禀了东家,工部左侍郎大儿媳最近做了错事,正想着怎么扭转一下在婆母面前的印象呢,转头就去传话了。

次日武安侯夫人收到了消息。

大怒。

生生的掰断了自己的指甲:

“庆阳伯府好算计,好歹毒的心肠,这是打着让我儿永无嫡子的主意呢!”

她那一个恨啊,这是幸而成亲前就得了消息,要是过了门再揪出来,总不能再休妻,只能吃下这个亏。

曹世子本人却不怎么生气,本来他也不想娶柳丝柔。

“母亲何必动怒?还是命人先去查查的好,事情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来,别再中了人家的计。假如查出来是真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换个人嫁过来就是。”

武安侯夫人闻言心思一动。

看看自家儿子。

试探着问:“你想换谁?柳四**?”

当日柳家几房都在伯府居住,孩子都在一起序齿,柳丝柔是老大,二**是二房的,四**柳丝音是大房姚氏次女。

“柳四**与柳大**一母同胞,身体应当差不多。母亲,我觉得柳三更好。”

柳三**生的貌美又能持家,都道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可谁人说贤色不可兼得?

武安侯夫人内心一凉,这孩子竟然看中了她!换成谁也不可能换成她!

当日柳家分家,庆阳伯府几房确实欺人太甚,可柳三也太着急了些,都不等孝期过了再告官,真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的主。

可高门大户,哪可能半点亏不吃?

不过她面上未露半点:“母亲知道了。”

曹世子还以为侯夫人答应了他的提议呢。

“多谢母亲成全。”

武安侯夫人内心冷哼一声,随即就找人去查这件事了,这事得想法子把手伸到庆阳伯府里才能弄清楚。

~~

又过半月。

柳家姐妹正在花坊后院中。

花坊不单卖花,也卖些胭脂和香露,柳拂云就爱捣腾这些,制出来的胭脂颇受官家**们的喜欢。

“你们等等,这车红海棠是送往哪个府上的?”柳拂月喊住送花管事和小厮。

这些花都是一大早从城外花圃中送来的,收拾干净再送往订花的各府。各府上倒没有明确指出要什么花,而是要时令花卉,一到两个月一送。

虽说各家的花园里都种着花,可每个院子里还是需要一些盆景来做装饰。

送花之前,这些府上的忌讳她也会事先悄悄打听一二。

“回大**,这车与另外一车迎春、兰花均是送往顺昌候府的。”

“真是昏头了你。”柳拂月接着又和管事说:“全部换成白海棠。顺昌候府二老爷上个月去世了,你送一车红海棠去,是想恭祝人家已上路呢,还是嫌家中生意太顺了?”

管事一拍自己脑门。

连声说:“都是小人的错,都是小人的错。昨晚吃了几杯酒,睡晚了,今日到现在都没回神,就没仔细瞧小册子。”

柳拂月扫他一眼:“下不为例,扣除这个月的月钱。”

“是是是,大**罚的好罚的对,谢大**惩罚。”

管事认罚。

柳拂月又一一核对了其他花卉,核对完挥挥手。

管事才带着小厮们驾车离去。

这群人一走,柳拂云就趴在窗户上冲姐姐笑:“大姐姐,李管事这人真有意思,你罚他,他还要谢你。”

柳拂月走过去,手指戳戳她额头。

“叫你平日上点心在管家一事上,你倒好,全当耳旁风。他为何谢我?自然是因为送花的是他,顺昌候府看到一车红花定要发怒。我且问你,侯府发怒谁最先倒霉?”

柳拂云捂着额头:“那自然是李管事。”

“算你还明白些。”柳拂月解释:

“送错了花,不再订我们家的花那是一定的。可只不再订怎能出气?这事说大不大,认真和我们计较人家要说他们故意为难我们孤儿寡母,不计较又憋着一口气,届时一定要命人把李管事和小厮们打一顿来出气。”

这一打轻则躺半月,重则躺半年。

柳拂云懂了。

却还是嬉笑着说:

“我不懂没关系,反正有大姐姐在。”

柳拂月皱了皱眉。

“你——”

才要说些什么,她身边跑腿的小厮长福从外面回来了。

长福:“大**,奴婢瞧见武安侯夫人怒气冲冲的去了庆阳伯府。”

在大邺,家奴不分男女,皆自称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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