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许岩顿了顿,又煞有其事地告诫香梅:
“不过,他院子里养狼,那两头吃人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不怕,你就追。”
香梅吓得脸色惨白,含泪的眼瞪得老圆。
冯郊交代完下头人,回头就瞧见这一幕。
他单手撑在胯侧,失笑摇头:
“老许,什么时候多了吓唬人的恶趣味。”
许岩啧地抬起下巴,“你就说大帅院子里,有没有狼吧!”
冯郊笑了两声,脸色一肃,一字一句告诉香梅:
“真有。”
香梅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
此时的俞茵,***跟着长腿阔步的男人往前走,挣脱不开,只能暂时认命。
她被聂天擎一条胳膊搂在怀里,脚下跌跌撞撞小跑着,才勉强跟上他步伐。
“你带我去哪儿?你说府里还留着我的小楼,我要回我的院子!”
聂天擎垂目笑睨她一眼:
“急什么?先陪爷,你那边儿多久没住人?去了冷清。”
俞茵用力推她箍在脖子上的手,气急败坏道:
“你先放开我!”
聂天擎这次真放了,不过他直接把人往院门内带了一把。
俞茵脚下一个踉跄,好容易站稳,心里正对男人的粗鲁野蛮又恼又恨,抬眼就见一只庞然大物朝她扑过来。
“啊啊——!”
她喊破了音儿,下意识抬臂挡在身前,紧紧闭上眼。
下一瞬,一只大掌裹住她脸,按着头一把将她带进怀里护住。
“滚!”
聂天擎朝着扑过来的庞然大物,提腿就是一脚。
‘嗷呜呜~~’
耳边一声吱唔吱唔的嘶鸣,像极了大狗被主人收拾后的委屈叫声。
捂在她脸侧的大手拿开,安抚地在她后脑揉了一把,男人带笑的嗓音低磁:
“别怕,爷在,它们不敢伤你。”
俞茵吓得心快要跳出来,试探着小心翼翼睁开眼,就见身前两步外,两只体型壮硕的犬类一左一右蹲坐在那儿。
两大只四目清澈与她对视,尾巴甩的欢快,时不时伸***一下嘴。
别看它们看起来温驯无害,但俞茵一眼就认出来,这可不是普通的大狗。
“...灰狼?”
她吓得脚往后挪,后背紧紧贴住男人胸膛,还不小心踩着他脚。
聂天擎恍若未觉,任她踩着,漫声告诉她:
“认主的,这遭认识你,下回再见就不会扑你了。”
话音落,他搂着俞茵朝屋里走。
那两只灰狼懂事的低着头让开路,而后一左一右立在原地,眼巴巴看着主人进屋。
垂帘隔绝了院外,俞茵狂跳的心口才稍稍安定下来。
她黛眉浅蹙,暗暗瞪了眼聂天擎。
真是个疯子!
在自己的院子里养狼...
“可是想不通,爷为什么养狼?”
俞茵,“......”
进了屋,聂天擎就松开她,晾她这会儿也不敢自己乱跑。
他抬手解军褂扣子,视线似笑非笑凝着俞茵,声线清懒告诉她:
“小时候爷在狼窝里长大,吃狼奶。”
俞茵忘了腹诽,又惊异又愕然看着他。
聂天擎脱了军褂,随手丢在一旁围椅上,又抬手解衬衣纽扣:
“母狼被猎民一枪打死,爷下山给它报仇,正遇上匪兵屠村,老头目见爷身手野又凶悍,赔上七八条人命才将爷绑上寨子。”
他衬衣肆意敞着,大手在撑在腰胯侧,薄唇轻扯,笑的又匪又邪:
“他们把爷关在铁笼子里,脖子上栓链子,要驯化为己用,然后狼群找过来,厮杀了寨子里的匪兵。”
“那些没种的货,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拥趸爷,然后爷带着狼群占山为王,有了今日的聂军。”
俞茵远山眉紧蹙,看着眼前男人,心头越发胆战心惊。
属实没想到,日后一统江北的聂帅,是如此身世来历。
难怪他先前说,自己就是土匪。
不止是土匪,......还是在狼窝里养大的。
“外面那两头,是狼军的头目,虽然凶,但有灵性,轻易不伤人。”
见小姑娘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水光闪烁,聂天擎笑意自眼尾溢出来,上前两步,微微倾身凑近她,低沉笑问:
“怕不怕?”
俞茵喉结咽了下,很诚实点头:
“...怕。”
聂天擎勾唇笑了声,大掌压上她发顶,温醇语声说不出有几分柔和:
“别怕,爷说过,你听话,只要不背叛爷,没人敢伤你。”
俞茵唇瓣嚅喏,话语尚未说出口,按在头上的大手一转,将她转了个方向,男人再次贴住她后背,大掌堪堪握住她腰肢。
散在腰背上的乌发被拨开,俞茵后颈一痒,他在撕咬她颈后皮肉。
俞茵腿一软,缩肩躲闪,反手推他:
“聂帅~!聂帅你别这样,不成......”
聂天擎充耳不闻,小姑娘那点子软绵绵的力道,在他看来更像欲拒还迎。
他胸膛肌理紧绷,将人抵压在八宝桌前,沿着她纤细柔弱的颈子,吻到她白润耳珠,喘息微重:
“好茵茵,公狼求欢,从不强母狼,爷有的是耐心等,可你也别太倔,嗯?”
利息总要讨一些,他又不是圣人。
他真像一头狼,摁得她挣脱不得,任他肆意妄为。
俞茵气的眼眶通红,浑身颤抖,撑在桌上的素白小手将锦花桌布扯出褶皱,死死咬着唇不愿叫出声。
男人灼热大掌覆上她手背,牢牢掌控住,力道大的惊人。
他低哑暗笑,吻她颊侧:
“...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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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副官送进来热水和饭菜,聂天擎总算依依不舍松开她。
他独自进卧房沐浴。
俞茵坐在膳桌前,红肿的眼眶瞳仁空洞,一脸麻木的整理衣襟盘扣,素手似还在隐隐颤抖。
她努力思索自己该何去何从,脑子里却似乱成了浆糊,理不出个头绪。
等到心绪彻底平静下来,俞茵清楚的认识到。
无论是美貌还是钱财,带给她的,都只有厄运。
要想在这乱世里活出个样子,她只得让自己立在强权之上。
战火纷飞的世道,兵马就是强权。
而江北日后最大的强权,就是聂天擎。
聂天擎沐浴过,随意换了身薄绸短打,顶着一头短碎湿发自卧房走出来。
外室间点了灯,纤柔娇美的少女安安静静端坐在饭桌前,纤长白腻的颈子折出柔顺弧度,侧影好看的像幅画。
他满心愉悦,踱步到她身边坐下,捡起箸子先看了眼她:
“怎么不自己吃?日后不用等,没这规矩。”
俞茵浓长睫羽轻颤,轻轻掀睫,侧目看了眼他。
她清媚上勾的眼尾还微微湿红,漆亮乌瞳沁着水光,瞧着人心头一晃。
聂天擎夹起来的菜‘啪嗒’掉回盘子里,眼睑微眯凑近她,沉声问:
“还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