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苑,菜场门口的早餐铺。
此时正是最忙的时候,余伊在铺子里帮忙,那叫一个手忙脚乱。
真不敢想象平时叶芸一个人的时候,得忙成什么样。
突然,队伍被冲散,五六个人高马大的壮汉突然驱赶排队的人。
还闯进来,动手砸东西。
“你们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住手。”叶芸上前制止。
余伊也大声制止。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有人返祖当强盗?
铺子本来就不大,三五下就砸得七零八落,余华森拨开人群走进来,满眼的不屑。
“叶芸,你自己丢人现眼也就罢了,还拉着我女儿一起丢人现眼。”他厉声质问,“余伊要离婚是不是也是你怂恿的?”
离婚十五年了,这是叶芸离婚后第一次见到余华森。
小人得志,依然是一股子暴发户的作派。
“我靠自己双手赚钱,丢什么人?”叶芸不卑不亢,“倒是你,为了几个臭钱整天低头哈腰求人,还昧着良心说鬼话,那才叫丢人。”
“……”余华森错愕,以前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叶芸,吃豹子胆了?
他懒得理叶芸,转头质问余伊,“商家都不嫌你下不了蛋,你有什么底气提离婚?”
余伊一下感觉脸颊火辣辣地发着烫。
这才叫丢人。
真***丢人。
俗话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自从余华森再婚之后,余伊在家里一直都是逆来顺受。
后妈是会计,手握家里的财政大权,也握住了余华森的命脉。
对她,只有法律义务上的给予,绝不会多。
在别人眼里,她是***金钥匙出生的大小姐,其实,个中心酸只有她自己知道。
大学期间的生活费她都要向后妈的秘书写申请。
后***了才有。
不批,就没有。
后来,她开始***写报告……
她现在拿到的高薪,也全凭自己的本事。
“卖包子怎么了?爸,你除了喊几个保镖给你虚张声势之外,还能干嘛?”
“你裁了那么多老员工,怎么不把自己裁了?我看全公司最没用的人就是你!”
“口号喊得响当当,哪回不是靠我去维系那些人脉?”
“怎么,我离婚,不再是商家少奶奶,你就没办法做生意了是吧?!你这跟寄生虫有什么两样?”
“还不如我妈自力更生。”
余华森气绝,指着她的手都在发抖。
余伊火力全开,“你有本事就把我裁了,谁稀罕你那家破公司。结婚是我的事,离婚也是我的事,你无权插手!”
她以前小,父母之间的事插不上手。
被后妈暗暗欺负也不懂得还手。
但是,她现在大了,没有人能再欺负她和她妈妈。
时值早高峰,围观的人很多,余华森下不来台,总想在口舌上占上风,“结婚是你的事?要是没有我,你哪来的资格被商家挑?”
“余伊,你姓余,你能嫁给商盛,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是整个余家的功劳。”
余伊深藏在骨子里的倔强都被激发出来了,“我结婚是为我自己,就算有余家的一份功劳,两年来余家从商家那里获得的收益,也足够偿还了。”
“我离婚也是为我自己,你休想利用我让余家吸一辈子商家的血。”
突然,“啪”的一声,一个耳光狠狠地砸了下来。
余伊被余华森这一下***在地。
叶芸也被激怒了,拿起擀面杖就往余华森头上和身上抽。
每一下都用了狠劲。
保镖上前阻拦,叶芸连保镖一起抽。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
余华森被打得脑袋开花,都流血了,“我警告你余伊,这次阿盛走,你跟他一起走,不然,我让***在京城混不下去!”
“在老家也混不下去!!!”
余伊心寒至极。
她知道余华森不是说说的,他干得出来。
只是,她提离婚的事并没有告诉余华森,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一定是商盛告的状。
小人!!!
人声鼎沸的菜场门口,一辆尊贵的迈***寸步难行。
开得比别人走路还要慢。
该小人黑着脸,周身萦绕着一股寒意,久散不去。
“没想到余总是这种人,”王谦语带鄙夷,“一朝暴富,抛弃糟糠,前妻都净身出户了,还要断人活路,真卑鄙。”
“商总,你这状告得……”多少有点小人。
王谦没把话说全,怕给老板本就坎坷的婚姻道路,雪上加霜。
商盛没说话,神情更冷。
网上的***还在发酵,热度高居不下。
网友对商盛的评价两极分化。
爱的爱死,恨的恨死。
——“商业联姻能有多少感情?余家对商总完全没有加成,离婚是迟早的事。”
——“有钱人真好,家里娶一个,外头养一个,利益要,爱情也要。”
——“最破防的是余家吧,吊车尾的黄昏企业,没了跟商家这层关系,坐等倒闭。忽然觉得被裁好幸运。”
——“有钱有颜的男人,谁不爱?老公,我永远爱你。”
——“以一己之力拉垮商氏形象,还得是太子爷。”
王谦扫了一眼评论,问道:“商总,你真的不澄清一下?”
商盛神情严肃,“澄清不了,有一百个帽子等着我冒头扣。”
每次回国都有事,还一次比一次事大。
看来,背后那个人已经迫不及待要对他出手了。
“商总,为了您的人身安全,我觉得您还是尽早离开京城比较好。”
商盛转头看向车窗外。
余伊和叶芸在铺子里收拾残局。
隔壁卖烧饼的小哥过去帮忙,殷勤得过分。
“接下来的行程都取消,订明天晚上的机票。”
王谦欣然点头,“好。”
交待完之后,商盛翻了翻通讯录,找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张院长,我想插个沈丹医生的号。”
“对对,和太太要备孕了,做个孕检。”
“麻烦了。”
——
周一,余伊去了公司。
楚樱一下就看到她手腕上多了一条玉镯,手背上多了两个针眼,左脸红肿,面色憔悴,整个人都像经历了一场大灾难。
她那八卦之火啊,熊熊燃起,“我的伊,你还好吗?”
“也就过了个周末,你都经历了什么啊?”
余伊苦笑,“酒喝多了,急性胃炎,挂了两天盐水。”
“啊?你也太惨了……那你的脸呢?”
余伊往董事长办公室瞄了一眼,空的,余华森还没来,“撞的。”
“撞的?”楚樱显然是不信。
可既然余伊不肯说,她也没那么不识趣去刨根问底,“你说撞的那就是撞的吧,我去倒咖啡,给你倒杯热水?”
“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