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一旁侧门中又走出一男一女两个锦衣玉裳之人,其中一个,便是刚刚大堂上面色严肃的年轻男子,他们的大哥陆楚尧,而另一个,则是陆楚箫此番要替嫁的‘苦主’,五妹陆楚妍。
所以,陆楚箫乃是这兄弟六人中的老小,也是唯一一个不是嫡母所出的孩子。
“六弟!”首先说话的就是陆楚妍,只见她话未出口泪眼已婆娑,抿唇掩面,泫然欲泣道,“六弟,姐姐、对不起你!只是这件事、姐姐实在也是无奈,母亲看我可怜,便做此荒唐之举,还望六弟.....勿要怪责!”
她的话刚落音,就听见老大陆楚尧也马上说:“不错,楚箫,嫡母大于天,此番母亲的安排虽然荒唐,却是爱女心切,你切勿要埋怨母亲才好!”
......
这话说的,敢情他不但不能说不,连一点怨言也不能有呗?
陆楚箫抿唇低头,脸上浮起一丝不耐,略略停顿片刻,忽然抬起头说:“好!嫁就嫁!不就是嫁给当朝摄政王吗?我嫁!”
这话一出,一旁的蒋奕急忙喊叫:“小少爷!你疯了??”
陆楚箫侧过头,又恢复了往日的戏谑、眉眼吊梢道:“不是说他反正就要死了?我嫁过去了,说不定,他又活了呢?”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了一眼陆楚妍,果然,她的眼中略有迟疑,似乎真的在计较如果厉景杭真的活了会怎样,可是 马上就听见陆楚河说:“不可能!听说他得了怪疾,已经一月未曾上朝,这几日更是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动弹,中间只跟管家交流,据说已经下不来床了,怎么可能结个婚就好了?想什么呢?”
陆楚箫冷然一笑,将手中的扇子一抖,上面斗大的“一丘之貉”四个字格外的刺眼。
他姗然一笑,继而转过身,往大门外走去!
此刻厉府的管家正巧走到大门口处,看见男子打扮的陆楚箫微微一顿,继而做礼,不发一言,就待上车。
而后面的陆楚箫则略略思忖片刻,忽然说:“厉管家!在下正巧要去大街上逛逛,不知厉府的马车,可否方便载我一程啊?”
厉管家的眼定格在陆楚箫清冽如菊的面庞之上,略略迟疑了片刻,方才点头道:“自是方便!请!”
厉府家教森严,上了马车,厉管家就眼观鼻鼻观心,那模样比和尚道士还要规矩。可是反观陆楚箫就不一样了,他的屁股就从来没有规规矩矩坐正过,一会儿掀开帘子看看外面,一会儿又摸摸车里的摆设物件,总之,无一刻不是动的。
到了街市之上,厉管家让车停了下来,然后对陆楚箫说:“陆小少爷,街市到了,您.....?”
这次轮到陆楚箫眼观鼻鼻观心了,厉管家见他不动,只得让马车继续前行,直到到了厉府门口才落停。
而这时,管家也不得不要再次提醒陆楚箫了:“陆小少爷,我们已经到家了,那么您?”
一直在装睡的陆楚箫终于动了动,先是略略睁了睁眼,继而水袖一拂道:“既然来都来了,那我就去看看病重的摄政王殿下吧!”
说着,就下了车,大步往朱红玉漆的摄政王府内走去!
这里不是别处啊,而是大威朝权柄通天、曾经以一己之力平定八子之乱、镇定四方的厉景杭的摄政王府啊!平日里大家连走到附近都要绕路走的地方,这个陆家小少爷竟然明晃晃地踏步而入?
厉管家先是一愣,继而急忙在后面跟着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