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栀慢慢攥紧拳头，愤懑在她胸腔膨胀。

陆霆琛虽然不喜欢她，但向来也还算给她面子。

这是他第一次，为了别的女人当众为难羞辱她。

她几乎控制不住要当场爆发，或者夺路而逃。

可现在的她，没有任性的资格。

三天，一个亿。

他是她唯一的希望。

陆霆琛就着江瑶的手抿了一口酒，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宋栀。

她僵硬地转过身，一步一步慢慢走到身旁的江瑶面前，垂着眼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声音很平静，陆霆琛却莫名听出无限委屈和愤怒。

他不喜欢她对他不屑一顾的样子，存心要磨她的脾气。

可她屈从了，他又觉得憋闷。

江瑶见陆霆琛为自己出气，简直心花怒放，“刚不是很嚣张吗？怎么阿琛一来就蔫了？宋栀，你倒是说说，咱们俩谁是不要脸的小三啊？”

四周响起鄙夷的窃笑。

宋栀嘴唇轻轻颤了颤，艰难地说：“我不要脸，我是小三。”

江瑶笑得花枝乱颤。

陆霆琛一言不发。

宋栀走近一步，抬头问他：“现在可以了吗？你满意了吗？”

她沉郁的面容迫得他略微慌乱地挪开视线。

他拿出窃听，正要通知助理拨款，宋栀的窃听响了。

她愣了几秒，反应过来立马接通。

“赵助理？”

“宋小姐，宋总刚刚被警察带走了，现在正式收监等候提审。很抱歉，我没有帮上忙。”

“怎么会......不是说三天......”

“有新的证据出现，对宋总很不利。”

宋栀手一松，窃听砸倒地上。

她无措又迷茫地看着前方。

好像在看谁，又好像什么都没看。

陆霆琛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抿紧唇。

想说些什么，却被江瑶抢了先。

“***被抓了？活该！你们这对吸血鬼父女，不但吸阿琛的血，还敢吸国家的血！贪钱贪成这样，真是看不***们！”

宋栀眸光一闪，忽然问：“你怎么知道？”

江瑶洋洋得意，“我跟阿琛早就知道了，刚刚只不过是耍着你玩。只有你这个蠢货，被***爸一直瞒着。”

陆霆琛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宋栀抬起头，眼眶通红地看着他，声音好像细瓷破碎。

“为什么？”

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不救我爸爸？

为什么袖手旁观？

短短三个字擂鼓一样砸进陆霆琛心里。

他早就知道无济于事。

他只是恨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借故压着她向自己低头。

他看着破碎的宋栀，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成拳，心中翻涌起绵密的悔意。

但他仍旧强迫自己露出冷漠的表情。

“因为***爸，咎由自取。”

宋栀眼眶胀得厉害。

她很想说不是的，爸爸不会做违法的事，他们也没有那么贪财。

可喉咙仿佛压了巨石，什么也说不出。

她看着陆霆琛淡漠的眼眸，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

陆霆琛，是真的厌极了她啊。

她好像，也不那么喜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