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吃了糖，就不痛了。”

少年温柔的话语像是水面泛起的波澜，一层层的在白夕夕耳畔和心间激荡开来。

就在她想沉浸在这片久违的温暖中时，一道女声像把利刃刺破了所有。

“听寒暄说你之前就和继母打过官司，不仅没赢，自己也因为故意伤人进去了。”

“我和寒暄就快结婚了，你能来参加我也欢迎。”

“我差点忘了，陈阿姨已经醒了，而且寒暄是她的代理律师，以你的身份可能不太方便。”

无数带着戏谑的话语如荆棘缠绕在白夕夕心头，尖锐的刺扎进了血肉中。

陈慧醒了。

杀了她奶奶的凶手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她还不能放弃……

伴随着心电仪的滴声，白夕夕奋力睁开双眼，熟悉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还没等她从刚刚的梦中完全清醒，病房外细碎的交谈钻进了耳朵里。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尖锐又熟悉的嗓音让白夕夕心头一颤。

是霍母！

病房门外，面对蛮不讲理的霍母，霍寒暄不耐又疲倦：“妈，你非得闹到警察来是吗？”

霍母目光中掠过丝惧色，嘴里的狠话却一字不减：“寒暄，你是律师，白夕夕可是杀人犯，她不是好人，你就不怕别人说你闲话？”

听到这话，一旁的何思辰看不下去了：“阿姨，您这话说得未免有些重了。”

霍母瞟了他一眼：“你还没当成家，阿姨也不指望你理解做父母的难处。”

何思辰一噎，干脆闭嘴进病房去看白夕夕的情况。

对他而言，霍母和白父一样难以应付。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霍寒暄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两人的性子完全是天差地别。

在听见“杀人犯”三个字时，霍寒暄冷下了脸：“妈，爸有些话说的很对，你为自己积点口德吧。”

以前他也在白夕夕承认犯罪后认为她想杀人，可再次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自我怀疑达到了顶峰。

对白夕夕，他从没有认真的去了解过。

病房里，何思辰观察着心电仪的状况，却听见白夕夕虚弱地叫了声“医生”。

他转眼看去：“你醒了，有哪儿不舒服？”

白夕夕闭着眼，呼吸沉重：“帮我……联系秦，秦律师。”

闻言，何思辰一怔。

联系秦霄宇？

白夕夕睁开眼，黯淡的眸子终于有了丝光明：“我要……上诉。”

“可寒暄他……”

“拜托，联系……秦律师。”白夕夕说完，便沉沉睡去。

何思辰看着她眼角的泪光，心里五味杂陈。

现在这个局面，也不知道霍寒暄心里会怎么想……

病房外，霍寒暄靠在墙边，眉目深锁。

何思辰走出来不见霍母才说：“白夕夕说要上诉，让我帮忙联系秦霄宇。”

霍寒暄怔然，半晌才垂眸回答：“联系吧。”

何思辰看他云淡风轻的模样，大为不解：“你就把做好人的机会这么拱手让人？”

霍寒暄走到门口，目光紧紧落在病床上的白夕夕身上。

“我已经做了她继母的律师，按照规定不能再做她的辩护律师。”

他顿了顿，转眼看向何思辰：“你尽快安排手术，别告诉她是我出的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