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严斯年从办公室出来,宋栀跟着起身,周围一圈秘书眼观鼻鼻观心,多多少少露出点同情。
上了车,严斯年闭着眼睛养神,忽然幽幽地道:“人事部说你前两天去调过入职合同?”
宋栀心里咯噔一下,脸上保持着冷静,“忘记入职的准确时间了,想看看我什么时候符合迁户口的条件。”
严斯年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侧脸,“我还以为你是瞧不上严氏,准备跑呢。”
“您言重了,能做您的秘书,是我的运气。”
宋栀压着呼吸,语气平稳地说着奉承的话,脑子里却一片浆糊。
严斯年没再往下说,她的心却保持着高频跳动。
她确实是打算辞职走人,严斯年最近莫名地难伺候,她早点走人就早点有生路。
严斯年妻子这个梦她五年前做过,早就已经醒了。
“严总,到了。”
宋栀脑子里正乱,车已经在帝豪酒店前停下了。
酒店经理提前领着人在外面等候,点头哈腰地问候严斯年。
宋栀理了理思绪,跟在严斯年身后,一路往上去了顶楼,透着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江上的夜景。
电梯一开,扑面而来的油腻香水味。
金发碧眼的四十岁白人,衬衣领口还敞着,上来就打算抱住严斯年。
严斯年是不给任何人面子的,略一侧身就避开了。
刚好,路易斯直接就撞到了旁边的宋栀。
男人眼前一亮,一把抓住宋栀的手,“严,你身边这位小姐真是美丽。”
话音刚落,手就顺着宋栀的手臂往上摸去。
宋栀咬紧牙关,忍着心底那股恶心,没有后退。
身后,严斯年只是微微皱眉,随后就仿佛没有看到,丢下宋栀便往里走。
路易斯见此,动作也就更加大胆,直接将宋栀揽进了怀里。
宋栀脸上挂着笑,伺机挣脱,却找不到间隙。
她几次都看向严斯年,男人却神色淡淡的,偶尔纡尊降贵听一两句随行高管的奉承话。
众人落座,路易斯搂着宋栀坐到了严斯年对面,试探地道:“严,你这位秘书小姐,多少钱能让给我?”
气氛略诡异,桌上高管都觑着严斯年的表情,生怕惹毛了这位爷。
宋栀攥着椅子柄,背脊无意识地绷紧了。
“她?”严斯年眼皮一挑,视线转而饶有兴味地看着宋栀,薄唇微掀:“在我身边五年了,小钱大概动不了她的心。”
他话一出,众人就都有了数。
哪个身居高位的男人能玩一个女人五年,肯定腻了。
耳边一阵恶心的笑,放肆的调情话就都出来了。
宋栀深吸一口气,和严斯年毫无波澜的眼眸四目相对,忍着路易斯贴到她耳边的亲吻。
她猛一侧身,躲过了路易斯的亲吻。
对面,严斯年略一挑眉。
“路易斯先生,我敬你。”
宋栀脸上挂起笑容,将一杯红酒递到了路易斯唇边,“谢您的喜欢。”
周遭一片起哄声。
路易斯喜不自胜,就着美人的手喝下一杯酒,“宝贝儿,你可真是小甜心。”
宋栀感受着对面灼热的视线,她笑容更深,又倒了一杯酒,仍旧是递到路易斯唇边。
“您再喝一杯。”
周围男人们起哄,路易斯又精虫上脑,当然会喝。
宋栀手一倾,一不小心就把半杯酒倒在了路易斯胸口。
“啊!对不起……对不起……”
她神色慌张,仿佛误入陷阱的小白兔,一个劲儿地道歉。
路易斯却丝毫不生气,一把抓住她的手,“宝贝儿别怕,一件衣服而已,咱们去休息室换了就是了。”
宋栀本来是想让他找点事做,没想到这杂碎居然打算直接去休息室。
陪路易斯去休息室,跟和他去酒店开房有什么区别。
她有点慌,下意识地看向对面。
“怎么还要请示老板吗?”路易斯伸手摸了一把宋栀的下巴,眼神玩味地打量对面的严斯年。
严斯年靠在椅子上,姿态倨傲,眼神都没给宋栀一个,俯身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
“你弄脏了衣服,自然该你弄干净。”
他的声音仿佛机械,一点犹豫都没有。
宋栀差点咬碎一口牙齿。
她来不及多看严斯年的表情,人已经被路易斯揽着腰从座位上带了起来。
周围都是男人,眼睛里全是心照不宣的嘲弄,没有一个人有帮她的意思。
宋栀心里一片冰冷,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地被带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