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账后我直接跑向小区,不敢回头,直到反锁房门,才浑身脱力倒进沙发。
我不断深呼吸调整,打开手机拨通哥哥的电话:
「哥,我感觉我被邻居找来的人盯梢了,你这段时间搬过来跟我住行不行?」
哥哥什么都没问,只是叮嘱我注意安全,他下午下班就过来。
心中大石头落地,困意逐渐上涌,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再醒来是因为耳边不断传来的警报声。
「嘀——」
我很熟悉这声音,是密码门输错数字后会发出的警报声。
而我家只有正大门是密码门。
我打了个寒颤,拿上铁锤走到门边。
嘀嘀声仍旧充斥在我整个耳廓。
我咽了口水,打开猫眼盖凑近想看门外的情况。
可我只透过模糊的镜片看到一片紫红。
那抹紫红还在不停扭动。
我终于意识到,这是人的舌头。
反胃感涌上,我强迫自己继续观察。
紫红色挪开,我对上浑浊眼瞳的一瞬将猫眼盖摁下,听到他模糊道:
「这骚娘们……等事儿成了……」
我哆嗦着唇拨打报警电话,听筒中的嘟嘟声与试错密码的嘀嘀声交织成催命乐曲。
终于,我听到那句:「您好,这里是井岸区派出所…….」
我迅速组织语言说明情况,却在说出第一句话时被脚踝处传来的痛感打断。
低头一看,不知何时,一节头部被磨尖的细小铁丝穿过门下缝隙,直直戳向我的脚踝,留下伤口。
我愣了愣。
门外的人说——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都在这干吗呢!」
重叠的吼声传来,我精神一振,立刻重新通过猫眼朝外看去。
模糊的镜头下是戴袖章穿马甲的社区工作人员,正朝逃生通道张望着什么。
我没有着急开门,而是拿起手机拨通社区管理电话,明确看到其中一位女性举起手机与我对话时,我才真正放下心来。
长舒口气,我颤抖着手去开门。
一开门便听到那位社工问我:
「请问是路小姐吗?」
我点点头,继续问:「是我,谢谢你们,刚才在这的那个人呢?」
社工指着一旁的逃生通道:
「就是说呢,我还在想,这几个人围在一圈站门口是干吗呢,结果一出声儿,人就跑了。」
「喏,就是从这跑的。」
我的脑海中重复播报起「几个人」这个形容,巨大的眩晕感将我淹没,只好扶着墙不让自己倒下去。
也许是我面色惨白的状态真的吓人,常年浸淫基层的社工很快反应过来,瞪大眼睛道:
「这是贼啊!我说怎么戴着口罩帽子呢!」
「你别怕,我马上报警!」
我摇摇头摁住她的手:
「谢谢你们,我已经报警了。」
说完我便蹲下观察门下缝隙。
当初装修时我为着安全花高价买下店家推荐的超坚固密码门,如今一看,门下受损,竟有了如纸般的缝隙,足以一点点探入铁丝。
我不敢想,下次会探入什么东西。
我拿出手机准备拍照留证,却看到缝隙处遗落着几点白色。
像放进洗衣机被搅了几个来回再晒干的纸,在人的暴力揉捏下被抛弃在这。
一个令我胆战心惊的猜想浮现于脑海。
我迅速拍照留证后朝社工所说的逃生通道跑去。
终于在逃生通道的铁门后发现了写着数字的碎纸屑:
【6942】【6923】【6925】……【6913】。
一串串数字看得我肾上腺素逐步飙升。
因为,我家的密码是【69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