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殿内的姬世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避开我的视线，试图解释：“璇卿，你也知道的，阿瑶她刚入宫不久，心智并无成熟过人之处，你当有容人之量。”

他的话如同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我心里。

原来，年少时的情深意重，终究抵不过岁月的漫长和人性的喜新厌旧。

我默默地看着他带着秦锦瑶离开，宫殿里再次只剩下我和白芷两人。

白芷看着我，眼中尽是不满，“娘娘，这瑶妃只是刚刚册封为妃罢了，就敢对您如此不敬，您怎么不出手责罚于她？！”

我刚要说话，可喉咙处一股铁腥味传来，忍不住咳嗽出声。

可这一次的咳嗽却疼痛难忍，就像是在撕裂我的肺部一样，难受极了。

我捂住嘴，手帕上又洇出了红。

我看着这手帕，身子微微颤抖，心中悲凉到了极点。

我轻声叹息，一句话也没说。

都快**，还惩治旁人做什么？

临死前给他留些好印象不好么？

再说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句话道尽了深宫内女子的命运。

我们的一切，都掌握在君王的手中，无论是宠爱还是冷落，都是他的恩赐。

秦锦瑶敢在我面前如此放纵，还不是因为姬世成的宠爱么？

我淡淡一笑，却掩盖不住眼底的苦涩。

算了，就这样吧。

.......

又过了些时日，已然到了冬至。

这天，是我和姬世成成亲的日子，记得他说过，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和我在一起。

然而今年，却变了。

今天依旧下着雪，我站在御花园中，任由雪花落在我的发梢、肩头，直至它们在手心融化，化为点点晶莹。

御花园里，除了我和姬世成外，还多了一个身穿红袄的秦锦瑶。

她她手持长剑，在梅花树下翩翩起舞，剑光与雪花交织，如梦如幻。

姬世成站在一旁，他的目光随着秦锦瑶的身影移动，脸上露出几分欣赏与怀念。

他转过头来对我说：“璇卿，你看看，阿瑶是不是和你当年很像，你什么时候能为朕再舞一次呢？”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秦锦瑶的身影在雪中翻飞，确实与我年轻时舞剑的模样有些相似。然而，我的心间却感到一阵颤抖，我忽然意识到，那个曾经与他并肩作战、共赏梅花的我，已经渐行渐远了。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是挺像的……”

我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苦涩。

这个冬至，注定要与往年有些不同了。

我没法再舞剑了，十年前我帮姬世成争夺帝位时，曾被当时的太子抓走，挑断了手筋。

即使后来被御医医治好，可也很难再提起重物了。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

只剩最后一年了，为什么姬世成就非要在这一年移情别恋呢？

让我安安静静的离开这个世界，不可以么？

........

次日，雪停了。

我正在藏书阁里看书，白芷却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皇后娘娘不好了，将军夫人来御花园找您，结果不小心冲撞了瑶妃，被罚跪在春露宫前了。”

什么？！

我大惊失色！

将军夫人，自然便是我的嫂嫂了。

她身上怀有身孕的，秦锦瑶，你怎么敢？！

我急匆匆来到春露宫，扶起了跪在积雪上的嫂嫂，“嫂嫂快起。”

嫂嫂脸上略带一丝歉意，她轻声说，“璇卿，我并未冲撞她，而且她身边有.....”

就在这时，我看到一袭龙袍走来的姬世成。

他脸上带着怒意，身后跟着哭哭啼啼的秦锦瑶。

女人泣道：“陛下，她有身孕不假，可我肚子里的龙子就不重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