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槿柠说这话时语气温柔，望向周时韫的眼里满是柔情蜜意。

顾柏延心口堵胀，想说的话再开不了口。

他明白，纪槿柠不是真的在意他的错处，她只是想趁机给周时韫一个展示的机会。

可……

顾柏延感受周围人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好像泡在水里，又酸又胀。

她竟然可以这样踩着他，去为周时韫搭梯子往上爬……

院长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纪槿柠的要求。

会议结束后，院长单独留下了顾柏延。

“我知道你是好心，想给他们再做个示范，不过说到底，还是得实践出真知，不让他们上手术台，怎么能长进呢？”

院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说：“你走了，周时韫是最有资格接替你的，总该给他个机会。”顾柏延知道院长说得对。

周时韫理论扎实，在国外有丰富的临床经验，只是才回国，需要磨合。

顾柏延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跟着院长走出会议室，就碰见了纪槿柠。

她似乎是特意等在门口，见顾柏延和院长谈话出来，疑惑地问了句：“院长说什么了？”

顾柏延还想着她刚才的话，不想回答，反问道：“有事吗？”

纪槿柠只是随口一问，没得到回答也不在意，只缓了语气开口。

“抱歉，刚才不该在大会上下你的面子。”

顾柏延心中一颤，有些诧异地看向她。

相处这些年，纪槿柠对他一直冷漠，就算有矛盾也都是他去低头道歉，怎么今天……

下一瞬，就听纪槿柠低沉声音响起。

“合作是我主动提出的，和周时韫没关系，你……别为难他。”

此话一出，顾柏延看向纪槿柠的眼里满是震惊和失落。

原来她只是担心自己为难周时韫，才主动找他道歉的。

顾柏延掩在袖中的手攥紧，心中苦涩又难过。

在纪槿柠心里，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公私不分，滥用权力的人吗？

顾柏延心口堵塞，动了动唇，却没说出一句话。

纪槿柠见状，以为他还在生气，又揉了揉眉心，软了语气。

“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今晚我去接你和小昱回家，好不好？”

顾柏延看着她不耐烦的模样，听着她仿佛施舍般的话语，心里越发憋闷，几乎喘不上气。

他攥紧了手，直接开口说：“不用，我们不回去了。”

纪槿柠闻言皱起了眉，只当他在说气话，下意识反问：“你不回家能去哪？”

顾柏延看着她毫不在意的模样，心中酸胀，忍不住开口：“那是你的家，不是……”

话没说完，就被冲过来的周时韫打断。

“槿柠，正找你呢！急诊送来了个先天性心脏病患者，情况危急，请你下去看看。”

纪槿柠立刻应下，留下一句“地址发我”，就匆匆离开。

顾柏延看着她焦急离开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他不会告诉纪槿柠地址的。

她们已经离婚了，那是他和小昱的家，和纪槿柠没有一点关系。

之后几天，心外科忙得脚不沾地，纪槿柠几乎整日睡在医院里，没有再提起接他们回来的事。

顾柏延也省得解释，每天按时上下班，接送小昱，日子过得安心而舒适。

直到距离他离开还剩十天的时候。

顾柏延正在给小昱收拾东西，突然发现他的护照落在了原来的家里。

正巧放假，他就带着小昱回去取。

只是刚开了门，就看见鞋柜上摆了几双男士的鞋，衣架上也挂着男士外套。

顾柏延心中一颤，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就看到卧室门被推开，周时韫一身睡衣，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

看到门口的两人，愣了一下，问：“顾医生，你怎么在这？”

顾柏延的心彻底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