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预约了产检。
却没想到会在医院碰见祁越和白阮阮。
他小心翼翼地牵着她。
白阮阮叽叽喳喳地说,他耐心地听,眼神温柔宠爱。
他们之间亲密得,仿佛插不进去第三个人。
回忆翻涌。
很久以前,他也曾将我视如珍宝过。
太久了。
最后一次他用那样的眼神看我,还是我流产的时候。
那时,我怀孕四个月。
他在外面有了第一个情人。
那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
她风风火火找上门来,让我给她腾位置。
我骂她不知廉耻,她却说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许是自尊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她狠狠推了我一下——
那个孩子就这么没了。
我浑身是血,被送进了手术室。
再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脸自责的祁越。
他的眼里满是愧疚,死死握着我的手,哭得哽咽:
「对不起,秋秋。
「是我混蛋,你打我吧,对不起……」
我狠狠地打了他耳光,他躲都不躲,就生生受着。
等我打累了,他才涩然开口:
「就这一次,秋秋,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好不好?
「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他打发走了那个女孩。
重新变回了体贴的爱人。
可惜,也就只有短暂的半年。
半年之后,他身边又跟了新的女孩。
再后来,那些女孩换来换去。
一张张年轻娇嫩的脸,我都还没记住,就又换了新颜。
白阮阮是待在他身边最久的一个。
这回在妇产科碰见他们,委实有点尴尬。
我转身就想走。
谁知,却被白阮阮的声音拦了下来:
「秋遇姐,好巧啊。」
她整个人就像个大挂件一样,挂在祁越身上。
脸蛋也红扑扑的,看起来有些娇羞:
「我怀孕了,来看医生。」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表演。
祁越看到我手中的挂号单,眉头紧蹙:
「你来看什么病?」
我冷淡地笑了下:
「祁先生,当着新情人的面,最好不要对前妻的隐私太过好奇。」
他似乎有些烦躁,竟然将身边的白阮阮推到了一边,箍住我的手腕:
「沈秋遇,我是你的男人,你突然出现在妇产科,我有权力过问。」
我定定地看着他,语气忍不住带上了几分嘲弄:
「我男人?
「祁先生,你确定吗?
「虽然我们有过一场婚礼。
「但婚姻登记系统里,我可一直都是未婚。」
祁越愣了一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眸色越发阴沉。
是啊,当初那场婚礼那么浪漫而盛大。
在外人眼里,我就是他唯一的祁太太。
尤其是这些年,我们的生意、股权分配盘根错节。
可谁又知道呢?
其实我们一直都没去过民政局。
每当我催促祁越和我领证时,他不是要去开会,就是要去国外出差。
他的时间总是那么宝贵。
宝贵到整整三年,都没能抽出半个小时,陪我去领一本结婚证。
偏偏到了分手时,我们为了钱权分配的问题撕破了脸,闹得人尽皆知。
我手腕被他攥得疼了,他却怎么都不肯松。
好在没多久,叫号器就叫到了我的名字:
【请患者沈秋遇到五号诊室就诊。】
祁越这才不大甘心地松开我的手。
我立刻越过他和白阮阮,进了诊室,顺便锁死了门。
丝毫没理会祁越黑到极致的脸色。
医生仔细翻阅了我的检查报告之后,嘱咐了几句。
还交代我下次把孩子的父亲一起带来。
「他死了。」
这话像一记惊雷,原本专注打病例的医生迅速抬头,眼睛里有同情泛滥。
他换上安慰的语气,让我节哀顺变。
我也配合地露出一个哀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