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孕初期的关系,我有些嗜睡。
从医院回来后,我就一直在睡。
迷迷糊糊中,我做了很多梦。
一开始,是我刚刚大学毕业,正赶上祁越家里破产,他流落街头的时候。
我和他挤在窄小的出租房里,他搂着我,将我裹进羽绒服,靠在他心脏的位置。
「秋秋,等我有钱了,一定不再让你吃一点苦。
「我至少得雇五个人,一个给你做饭,一个给你洗衣,一个给你叠被……」
耳边是他蓬勃的心跳。
我被他的情话烫红了脸,天真地信了他口中的爱能抵万难。
再后来,他真的东山再起,功成名就了。
只是,他身边的人也多了起来。
那些人来来去去,就像祁越抓不住的爱。
梦到最后,是满地狼藉,还有破碎的瓷片上,脚底流血,崩溃大哭的我。
他无动于衷看着我发疯,不痛不痒地开口:
「沈秋遇,你这样,真的很难看。」
那一瞬间,我看着他。
年少时携手深爱过的人,好像忽然就烂掉了。
醒来时,天已经擦黑。
我浑浑噩噩,准备起身。
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却吓了我一跳:
「听说——
「你怀着我的孩子,还到处跟人造谣,说我死了。」
我一激灵,循声望去。
只见落地窗前,男人正望着我,月光洒下,把他原本深色的西装镀上了一层银辉。
房间里没开灯,他藏在黑暗中,如果不说话,还真是难以发觉。
「贺宴舟,你是想吓死谁,你太过分了!」
贺宴舟被我的话气笑了。
他走到床边,将我捞进怀里。
温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睡衣传来,他的手掌在我后腰处轻柔摩挲……
再开口时,语气无奈极了:
「到底是谁过分啊?沈秋遇。
「先是睡了我就跑,现在,你还想带着我的孩子一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