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鸣山俯在水池边，喉咙里撕扯得发痛。

后勤部的刘婶子正好来洗拖布，就见莫鸣山在吐，她轻轻拍着莫鸣山的后背，帮他顺气：“你这是吃坏东西了，还是胃病又犯了？”

莫鸣山听出了刘婶子停顿的意思，连忙解释：“没有……我是吃错东西了。”

刘婶子摇摇头，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听婶子的，你们还是早点把证办了吧，你这身体也该让程团长给你好好调理一下。”

“男人呐，到底还是要有个媳妇照料着。”

“这都多少年了，你们一男一女这么住在一起这么久，说出去也不像话不是。”

“真没……”才刚开个话头，莫鸣山就又吐了。

等他再直起身，就看见程芳怡站在他背后，脸色阴沉着。

莫鸣山脸色也很难看，干哑着嗓子说：“程芳怡，你不知道我吃姜会吐吗？”

程芳怡顿了下，冷淡的声音中夹杂着嘲讽：“吃姜会吐。”

“你不想喝就不想喝，何必做出这幅样子。”

“我看你就是故意这么作的吧？”

程芳怡不是满心都在岳修宸身上吗，怎么还有空给他煮什么姜汤？

而且，她凭什么用这样的语气？

是觉得他也和她一样，不珍惜这段感情，故意折腾？

莫鸣山声音一下冷了下来：“我记得我说过很多次，我不吃姜！”

程芳怡没说话，就这样静静盯着他看。

她的目光瘆人，莫鸣山不想和她多说，直接回了通讯处……

莫鸣山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第二天，也就是周二，他离开的倒数第三天。

莫鸣山刚从通讯处出来，迎面就撞见程芳怡。

她穿着昨天的衣服，眼睛干红，像是一夜没睡。

脚边更是摆着几个酒瓶子，见莫鸣山出来，她将把手中的酒瓶放到一旁道：“去哪儿，我送你。”

莫鸣山很少见到这样颓废的程芳怡，他心口跳了跳，原本想要劝她别这么喝酒，身体要紧。

可转念一想，都不是爱人了，他站在什么立场去关心她？

“不麻烦你。”

他摇了摇头，打算绕过程芳怡，却在经过程芳怡时直接被拽上了车。

莫鸣山甚至没来得及挣扎，车窗就落了锁。

他转头看向程芳怡的侧脸：“程团长这是要强迫我去给岳修宸道歉吗？”

程芳怡的红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线绷紧。

她没有回答的意思，莫鸣山也不再问。

曾经亲密无间的爱人，如今没有分手，却比已经分手还要生疏。

直到停在医院门口，莫鸣山跟着程芳怡下车，上了三楼住院部。

莫鸣山一进门，门就被程芳怡从外面“嘭”的一声给关上。

屋内的医生将帘子拉开，露出张检查床，“请过来躺好。”

莫鸣山这才恍然明白，程芳怡是什么意思。

她以为他病了吗？

带他来做检查，她有这么好心？

莫鸣山被推到床上，他朝外面大喊，“程芳怡，你想干嘛！开门，让我出去。”

原本以为程芳怡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结果下一秒，门被程芳怡从外推开。

“怎么……”

程芳怡看着莫鸣山惊慌的模样，眸子慌了一瞬。

“我们不查了。”程芳怡的声音比刚刚更哑，她将莫鸣山拉下来。

直接朝着医生伸出手，“麻烦开些调理和养胃的药给我。”

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医生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连忙解释：“男同志，你误会了。”

“这位同志一大早就来挂号了，是为了给你检查你的胃，说你吐得严重。”

医生笑笑，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她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搞得我以为你需要马上住院做手术。”

“遇见这么爱你的媳妇，你可要好好抓紧了。”

听见医生的打趣，程芳怡顿时别过头。

莫鸣山心尖一刺，抬头去看，只看见程芳怡发红的脸颊。

程芳怡爱他吗？

可要是她爱他，为什么在他和岳修宸之间，她总是偏信岳修宸？

要是她爱他，上辈子她又为什么要嫁给岳修宸？

莫鸣山的心一瞬间凉了下来，他就要走了，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或许是觉察到他的情绪，程芳怡不自在皱了皱眉：“我先下去等你。”

女医生见莫鸣山的情况并不严重，给他开了一些药：“开养胃和调理的药给你，先吃着观察两天，如果还没来，再来检查。”

莫鸣山谢过医生，拿着药，下楼。

程芳怡在车上等他。

莫鸣山提着药坐上车，开口和她道谢：“谢谢你今天带我来看医生，挂号费多少，回去我拿给你。”

程芳怡脸色骤沉，捏着方向盘的指骨泛白：“鸣山，我们之间，一定要这么生疏吗？”